2013年11月29日 星期五

難忘的學生時代

2010/12/30 00:12
Dorjee Sodor
http://tw.myblog.yahoo.com/sodor-tib/article?mid=239&prev=246&next=237&l=a&fid=1



二十二年前的1230日,是我學生時代最難忘的一天。
那天西藏大學藏文系和藏醫系的所有學生聯合上街示威遊行,訴求政府要真正落實明文規定之少數民族的各項政策,學生的遊行有組織、有秩序、秉持非暴力精神表達日積月累地藏在內心的苦痛。
由 於學生的資源有限,橫幅的標語是裁剪班上的窗帘並以手工製作;所有傳單是學生墊著複寫紙手寫而成。學生們手持大標語、高喊口號、並且沿路散發傳單,一條長 長的遊行隊伍中,女學生安排在男生隊伍的中間,是為避免在路上萬一遭警察毆打的保護。在遊行的過程中,西藏民眾為聲援學生,立即加入了遊行隊伍,而負責遊 行秩序的學生糾察人員反而阻止民眾的加入,目的在於表達這是單純的學生運動,無論任何後果由學生自己負責。有人翹起姆指默默的支持,也有人雙手鼓掌給予直 接的鼓勵,甚至路上一些女出家眾感動和激動的落著眼淚,同時向遊行隊伍磕頭禮拜,還有更多的長輩擔心地哭泣著:我們的小孩會被打死、我們的兒女會被抓走。
藏大學生遊行之前,學生內部早就接到北京中央民族學院西藏班學生上街示威遊行的消息,這段期間在校內也紛紛討論事件的發生等。
藏 大學生遊行的前一個禮拜的一天晚上,在校內發生了一件西藏學生不滿校方實行不平等待遇的自發性抗議集會。事發起因是,學校的一棟宿舍樓房內,有藏文系的學 生和漢族班的學生住在一起,後來學校新蓋的宿舍分給同我們一起住宿的漢族學生,他們搬出去新樓房的第一天晚上,校內大禮堂播放電影,影片結束後學生各自回 宿舍時,發現其他宿舍都燈光明亮,唯有我們藏文系男生宿舍是一片漆黑,這時引起學生們的憤怒,明顯體會藏漢不平等待遇的心酸,但又無可奈何,唯一可安慰 的,就僅僅只有高唱學生自編歌頌並祈願達賴喇嘛尊者的歌。這個時候,藏文系女生和藏醫系等西藏學生一起來聲援,展現了西藏學生的團結,就這樣自發性的學生 集會在校內首次蘊釀。
肇因於北京中央民族學院西藏班學生示威遊行的前例,還有因參與西藏民眾抗議而被捕入獄的西藏大學91屆藏文系文學班班長洛桑丹增事件,再加上19881210日 世界人權日當天,不滿於西藏人民在拉薩街頭的抗議行動遭受武警部隊槍殺事實;此外,平時西藏社會對西藏大學藏族學生寄予厚望,這個時候,校內西藏學生們深 具信心地團結起來且滿懷抱負,畢竟當時眼前西藏民族的宗教、文化、語言、環境等,正面臨存亡之際,年輕的知識份子更有責任負起時代的義務,所以學生內部非 常嚴密的精心討論和規劃遊行的籌備事項。
19881230日星期五,上午同學們正常上課,在用完午餐之後,大家提前完成周末下午在校內的清潔活動。學生們從學校各門陸續慢慢走出校門口,到了下午二點鐘,領隊喊起口號,分散在街頭的學生一下子在馬路上聚集一起,排著長長的隊伍開始上街遊行。
參加遊行的主要是藏文系和藏醫系的所有學生和其他系的少數西藏學生(化生地系二名、語文系英文班和藝術系各一名),總共有五百多人參與。藏文系的有89屆的三個班,90屆的一個班(一位學生住院未參加)91屆的二個班和一個91屆的培訓班,藏醫系有91屆和93屆的二個班。
學生的主要訴求是中國憲法和民族區域自治法所賦予之保障西藏民族的傳統文化和語言文字真正落實的政策,學生的主要口號是:
Ø學習藏語文、使用藏語文、發展藏語文。
Ø在西藏實行藏語文必須從實際出發。
Ø尊重藏民族的風俗習慣。
Ø堅決反對武裝鎮壓群眾示威。
Ø世界和平萬歲!
示 威遊行的學生們早已有了心理上的準備,結果可能是遭逮捕、受酷刑、被學校開除、秋後算帳等,但是,事先大家一致許下諾言,行動要服從領隊的指揮,這起學生 運動是大家共同討論的結果,所有後果由參與的所有學生一起擔負責任,如果有任何一位學生遭逮捕或開除,所有學生將在校內進行罷課行動,直到學生被釋放或有 合理的解決為止。
遊 行行列浩浩蕩蕩的邁步在拉薩街頭,市民紛紛朝向隊伍聲援。這個時候,公安人員已經緊跟著隊伍了,他們阻止市民靠近學生,還阻止外國人拍攝。遊行隊伍更不能 停留在路上,公安人員開路、指揮交通,藉此讓學生們以快速的腳步走完市區的道路,就這樣終於繞完整個拉薩市區。學生走進校門,公安人員把鐵門拉起封鎖,市 民也一直走到西藏大學門口,學生繼續在校內新大樓繞三圈之後,示威遊行才告一段落。
這 天,官方或校方沒有任何的表態,元旦結束後上課時,更沒有顯示任何的立場,學生的訴求如同泡沫一場。要解決學生提出的訴求,學生主動向校方以及政府相關單 位要求與學生代表一起對話,並且同時也要開放媒體,雖然學校同意與學生代表內部見面,但是沒有開放媒體或外界人士。最後,以快速的手段提前放寒假,讓來自 四面八方就學的學生回到各自的家園。寒假結束了,學生返回校園,但在學校的精心策劃下,89屆應屆畢業生又提前安排到拉薩以外各地區實習,實習結束後,89屆生畢業離開學校。同時整個藏醫系從西藏大學分出去另立藏醫學院。
 政府的陰謀手法,使藏族學生的勢力分散了。唯一留下的是難忘的回憶,更重要的是在西藏歷史上寫出了西藏青年知識分子的足跡

                                   (西藏大學學生手寫傳單)

2013年11月26日 星期二

三中全会后中共对藏政策将会更趋向强硬

 桑杰嘉 
【 民主中国首发 】   时间: 11/26/2013

从 中共意识形态的“亮剑”到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设立以及整个中国的现实情况证明:对三中全会抱有任何希望都是错误的。因为中共将继续实施一党专制的独裁政策, 而且为了维护其政权将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垂死挣扎。因此,对其抱有任何开放、透明和自由的希望完全是徒劳的。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中共将对西藏将实施更加强 硬、更加严酷的政策,镇压来自民间的任何方式的请愿、抗议和反对的声音。对此应有清醒的认识!

中 共新领导人执政一周年后确定未来政策方向的中共第十八届三中全会在猜测和骂声中结束了,“地下会议”般的三中全会上中共高层的讲话和具体会议的细节至今还 没有公开,最多是从《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公报》中获得,在加上中共官方媒体和发言人拐弯抹角的言词中分析,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会大白。从目前能得到的 信息来看,中共会前隆隆雷声——“关系国家命运和前途的改革”、“前所未有的改革”等等最终只不过是维护中国共产党政权、维护中共利益集团的最终利益所代 替了。因为,会议的重头戏是: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

如同外界关注中共三中全会一样,流亡藏人也在密切关注 中共三中全会的整体政策动向。藏人行政中央司政也在不久前的多个公开场合提到中共的三中全会。中共三中全会结束之后,让人大失所望!其实,如果对会前高层 动向有所重视的话,失望会少一些,因为不会抱有太大的希望,中共三中全会之前中共高层的举动和言论已经预报了这个结果。再说中共现在想政治改革,人民会给 它这个机会吗?万恶做尽的中共根本没有“道歉”的机会,它只有一条路可走——上断头台,事实上中共已经失去了进行政治改革的机会。所以,中共非常清楚任何 方式之真正意义上的政治改革或者开放社会等于就是葬送政权。在这样的现实面前中共只能选择继续强硬下去,严厉控制社会的方方面面,因此,惊呼“理想信念动 摇是最危险的动摇”、“心中永远要有共产主义这盏明灯”、“全党亮剑,抢夺舆论阵地”、 “互联网可亡党亡国”、“在这个战场上我们是否顶得住,打得赢,直接关系我国意识形态安全和政权安全”,不过是给自己壮胆而已。

11月 12日,中共三中全会终于结束了,四天的闭门会议没有新闻发布会,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公报内容是最多的消息来源。当然重头戏是成立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全面深 化改革领导小组。经济改革也是不痛不痒,原则性和政策性的问题触及少之又少,相反整个国家所有权力更加向独裁高层集中。当然这说明了中国现实情况对中共政 权构成了威胁,而中共为了维护其政权要采取更强硬的手段,等于就是走向更独裁。

在中共走向更加集权,并继续对抗普世价值、民主制度的大 背景下,中共对藏政策将有什么改变?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关注和研究的问题。回顾中共新政府执政一年,中共对藏政策没有任何的改善反而倒退了。西藏境内藏人自 焚抗议事件不断,2013年1至11月,已发生26起自焚(境内藏地24起,境外2起)。政府定自焚为“犯罪”,并对其家人和亲友等判处死刑或者十几年的 徒刑;向西藏玉树保护环境的民众开枪镇压;向比如请愿民众开枪镇压,并抓捕大量的无辜藏人。就在中共召开三中全会的11月11日,在西藏安多果洛班玛县 20岁的藏人才让杰自焚抗议牺牲。中共对西藏宗教政策就如西藏著名作家唯色说的:“中共在西藏的宗教政策,实际上这几十年来都是一以贯之的,只是在时间 上、在各个地方或重或轻,但还都是一以贯之。”“爱国主义思想教育”运动扩大到整个藏区,引起强烈反弹”、“西藏所有的寺院事实上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那 么,中共所说的“中国改革开放的一个新起点”——三中全会之后中共对西藏的政策究竟会走向何方呢?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必须要从三中全会之前说起。当然我们 可以肯定的是中共将继续对西藏实施强硬殖民主义政策。从中国这个大背景下看,中共根本没有政治改革的可能。这从习近平的"8.19讲话--全国宣传思想工 作会议上的重要讲话、2013年第21期《求是》文章:“革命理想高于天”等等显示如此统一全党的思想以及强硬“精神”指导下的三中全会没有跨越式亮点是 太正常了。

由于中共高层的“精神”指导,西藏的钦差大臣当然不敢落后得“学习和贯彻”。中共在西藏的最高权力者陈全国在中共理论刊物 《求是》2013年第21期上发表《以敢于亮剑的精神确保西藏意识形态领域安全》的文章,而且各官方网站转载。陈全国狂言:“……达赖集团的声音形象听不 到、看不到”、“……将藏传佛教与十四世达赖区分开来、将十四世达赖与达赖的称号区分开来……”。有媒体评论说:“消除达赖喇嘛的影响是半个多世纪以来北 京一贯的态度和立场,但是这一态度立场的表达从来没有这次这么具体和决绝。”。

陈全国强调:西藏“处于反分裂斗争的第一线”。因此要 “抢占制高点”,是各级党委“一把手”的政治责任,要“靠前指挥、直面挑战、及时指导。”还要抓好“两大阵地”,完全控制中共官方媒体和新兴媒体 “开展网上宣传舆论斗争”。要求建强“三支队伍”既“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宣传思想文化队伍”、“可信可靠的网宣网管队伍”、“听党话、感党恩、 跟党走的高素质知识分子队伍”、“建立网络意见领袖、网络作家、签约作家、自由撰稿人、独立演员歌手等特殊群体的沟通联络机制”。说白了就是,掩盖西藏境 内真相,篡改西藏历史为主要目的,建立庞大的御用写手攻击正义,掩盖西藏境内藏人的声音以及歪曲事实真相,为打击藏人创造舆论导向。

陈 全国还说:要“充分发挥驻村干部、驻寺干部、双联户户长和党员干部结对认亲交朋友活动的优势作用,深入宣讲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精神,做到家喻户晓、深入人 心”。而且,“确保马克思主义、党史国史进教材、进课堂、进头脑”。并要求深入开展最具伤害西藏人,而且,每次西藏抗议和反弹的祸首“爱国主义教育活 动”。 “深入开展新旧西藏对比教育活动,教育引导全区各族群众感党恩、听党话、跟党走”。新一轮的洗脑大行动。荒唐的是中共自己都不信的东西一次又一次地强迫西 藏人民去接受。假马克思主义、假党史、假国史等垃圾塞进了教材和课堂,但是能进头脑吗?六十多年历史事实已经证明的非常清楚——根本没有用!更可笑的伎俩 是拿六十年前的西藏比今天的西藏,真的是脑袋进水了。六十年的中国是什么样的?六十年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没有共产党西藏照样会发展,最好的例子是境外西 藏——流亡藏人社会,不仅可以发展而且五十年前已经走上了民主之路,比中共先进了多少倍?而且,越来越走向完善和成熟。

屠杀、镇压、暴虐、歧视、掠夺西藏人民六十年——然后说旧西藏坏话,还要求全区各族群众就感党恩?听党话?跟党走?一次次的抗议、一起又一起的自焚抗议已经庄严的说明了一切,太自不量力。

陈 全国对所谓的“分裂斗争”这个“重大政治问题”更始疯狂至极。他要求:“深入揭批十四世达赖集团政治上的反动性、宗教上的虚伪性、手法上的欺骗性,深入揭 批十四世达赖集团所谓“中间道路”、“大藏区”、“高度自治”的反动图谋,教育引导各族干部群众将藏传佛教与十四世达赖区分开来、将十四世达赖与达赖的称 号区分开来,自觉与十四世达赖集团划清界限,在反分裂斗争这个重大政治原则问题上旗帜鲜明、立场坚定,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并将“积极构筑地面、空 中、网络“三位一体”反渗透防控体系,大力实施“西新工程””。实现“敌对势力和十四世达赖集团的声音形象听不到、看不到”。

所谓的 “分裂斗争”这个老调重弹了这么多年。唯一的成果是吃胖了一大批人,升了一大批官,发了无尽的财。对于西藏问题,中共除了歪曲事实外没有任何的办法,如达 赖喇嘛解决西藏问题的[中间道路]原则在全世界得到公认,而且获得支持。到了中共这里就成了“反动图谋”,真把全世界人民当瞎子了。但是,只能这样妖魔 化、歪曲[中间道路],因为谎言最害怕的就是事实真相。

陈全国提出的最新说法,“藏传佛教与十四世达赖区分开来、将十四世达赖与达赖的称 号区分开来”,更是荒唐之极。第十四世达赖喇嘛尊者是西藏佛教领袖,西藏佛教赐予达赖喇嘛神圣的最高权威,第十四世达赖喇嘛是整个达赖喇嘛转世体系中最权 威、公认的一世,而且得到世界佛教界和全球人民的普遍认可。陈作为堂堂驻藏最高官员说出如此逻辑错乱的话,还登在刊物上让全区人民学习——西藏人民能接受 吗?答案是不言自明的。

无法回避的事实是,第十世达赖喇嘛是西藏人民寻访、确认、登基执政的,不仅是西藏人民今生今世的宗教领袖,也是来 生来世的怙主。别再忽悠了,看看西藏自焚抗议者的遗嘱、点燃自己后最后的呐喊吧!还有比这更清楚的答案吗?像陈这样愚蠢而且弱智的人在西藏的所作所为对西 藏造成的只有灾难。因此,中共必须要面对现实,不要在《求实》上发表如此不“求是”的言论,更不要在西藏搞如此荒唐的事而引发更多的反抗,制造更多的紧张 局势。

陈还要求:“坚决与错误思潮和观点作斗争。重点围绕“宪政民主”、“普世价值”、“公民社会”、“新自由主义”、“新闻观”和“历史虚无主义”、“改革开放”7个专题,采取中心组学习、组织力量批驳错误思潮和观点等”。一目了然,完全是反人类进步的独裁专制狂热分子。

另 外,11月6日上午,中共驻西藏中部地区的武警西藏总队在最近不断发生抗议和请愿,抓捕大量无辜藏人的比如县 “召开维稳部队誓师大会”,以强大的武力压制和刺激藏人。由总政治部保卫部、总参谋部三部、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现代关系研究所联合推出,国防大学信息管 理中心等参与,制片人是国防大学政委、前国家主席李先念女婿刘亚洲上将的纪录片《较量无声》。虽然很快在中国大陆被屏蔽,但从纪录片中充斥这谎言以及严重 的极左思想。

再来看看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亮点之中的亮点——成立国家安全委员会。北京的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教授、偶尔为政府提建议的时殷 弘说,“在中国,安全问题主要是国内问题:网络、新疆和西藏”。据法光报道:“据称,新的“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核心内容之一,将把对外的国家安全和对内的 国家安全结合在一起。该委员会把将把公安、武警、司法、国家安全部、解放军总参二部三部(军事和技术情报)、总政的联络部、外交部、外宣办、国信办等部 门……”。台湾政大东亚所所长兼政治系教授寇健文认为,国家安全委员会“将成为1个综合涉外事务、对台、港澳、以及新疆西藏等事务的跨部会组织”。中国外 交部发言人也没有否认真完成各位专家学者的猜测,秦刚表示,“毫无疑问,中国设立国家安全委员会,恐怖分子紧张了,分裂分子紧张了,极端分子紧张了”。

中共官方媒体中国西藏网11月14日转载了《京华时报》新闻《中国设立国安委令恐怖分子紧张了》时改换标题为《国家安全委员会让分裂分子紧张了》,中共开始在暗示国家安全委员会将插手西藏问题。

总 之,从中共意识形态的“亮剑”到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设立以及整个中国的现实情况证明:对三中全会抱有任何希望都是错误的。因为中共将继续实施一党专制的独裁 政策,而且为了维护其政权将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垂死挣扎。因此,对其抱有任何开放、透明和自由的希望完全是徒劳的。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中共将对西藏将实施更 加强硬、更加严酷的政策,镇压来自民间的任何方式的请愿、抗议和反对的声音。对此应有清醒的认识!

而且,由中共驻藏钦差大臣陈全国“真 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的重要讲话精神”指导下将实施各项更严酷的殖民主义政策。中共意识心态和政治政策的实行都将会引发藏人的反 弹,因为,中共非法占领西藏的目的是摧毁西藏文化,最终消灭西藏民族,藏人任何的不同声音或者不满都将会遭到中共无情的武力打压。因此,笔者认为三中全会 之后中共对藏政策将走向更加极端,而且将会把西藏境内的紧张局势推向高潮,这将对解决西藏问题造成更大的阻力。

2013年11月17日于达兰萨拉

中共强迫藏人插五星红旗是占领军心态

 陈维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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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藏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是中共在西藏问题上一再强调的立场,但中共在西藏的许多政策,却把它看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占领区。
    中共在强迫西藏的寺院与藏民的家中悬挂中共领袖像后,唯恐藏人的不满 与反抗不够,又强迫藏人的住宅插上五星红旗。这种做法只有一方占领一方的阵地,一国占领一国的城市才会发生。就象当年日本军队侵略中国,每占领一个城市,就插上日本的“太阳旗”。如果西藏与中国其它省是同等的,就不必强迫西藏的城镇插上五星红旗了。西藏虽然在中共政权统治下超过半个世纪,但中共依然把它看作一个占领区。


 对于藏人来说,在寺院住宅强迫悬挂中共领袖的肖像,对他们的精神生活已经够侮辱了。在中国其它省市,汉人的家,汉人的寺庙没有规定挂领袖像,却偏要藏 人挂。政府也没有规定中国其它省市汉人的住宅要插五星红旗,却强迫藏人插五星红旗,这让藏人情以何堪。何况藏人有自己的精神领袖达赖喇嘛,有自己的“雪山 狮子旗”,而“雪山狮子旗又是毛泽东认可的旗子,现在将雪山狮子旗打成西藏独立旗,实在是没有道理。香港可以有自己的“紫荆花旗”,有着不同历史文化传统 的藏民族,怎么挂自己的旗就成为独立的标志啦!强迫插五星红旗,是赤裸 裸的占领军行径。
   
    插旗的政策在藏区执行以后,插旗与拔旗就成了占领与反抗的交织战,白天中共干部逼着藏人把红旗插上,晚上藏民又把红旗拔下来。当局要求各村镇基层 党组织做好“护旗”工作,还要立下保证书。这些做法如同当年日本占领中国乡村城市,建立保甲制度一样,保证村民、居民对日伪政权的忠诚。去年以来多个藏族 乡镇因藏民反抗插旗而遭军警毒打,藏区的甘孜县与炉霍 县都 发生了类此事件。
   
    中共对西藏统治五十年来,始终没有放弃占领军的心态,只要这种心态不改变,中共对藏的政策就不会改变。中共在西藏问题上还有一个误区,认为只要把 西藏的经济搞上去,把藏人的生活搞好了,一切问题就解决了。在中共眼里生活就是物质生活,精神生活是完全被摒除在外的,他不知道在物质生活无忧后,对精神 生活的要求更为强烈,特别对几乎全民信佛的藏民族来说,在他们看来精神生活要比物质生活重要得多,今世要为来世求幸福。中共在藏区造了许多公屋给藏人住, 本是一件好事,但却不知道这种连排的公屋并不适合藏人的生活方式,还要在公屋插上五星红旗,这如同将尖刀插在藏人的心上,藏人是宁愿住在牛皮帐篷也不愿住 政府的公屋。只要把藏人生活搞好了,西藏问题就解决了,说得好听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说难听一点就是愚昧无知。更何况中共提高藏人生活,往往集中在少数西藏 权贵者这里,大多数藏人的生活并没有相应得到提高。
   
    西藏问题其实并不复杂,也很容易解决,只要让藏人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就可以了,也不必给予这个支援,那个帮助。藏人能够按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 了,也就不存在民族矛盾了,也不存在独立的问题。西藏的诸多问题,实实在在都是由中共的占领军心态所至。中共要解决西藏问题先除去占领军心态,再拔掉旗, 拆掉像。 [博讯首发,转载请注明出处]- 支持此文作者/记者(博讯 box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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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治藏者為何害怕達賴喇嘛

丁一夫

陳全國所暴露的恐懼和擔憂
   西藏自治區黨委書記陳全國是當今「中央政府駐藏大臣」,他最近發表了一篇文章,宣佈要「旗幟鮮明地確保西藏意識形態領域安全」。別看文章用了很多大詞, 其實意思很簡單,經歷過文革的一代中國人再熟悉不過了。那就是說,陳書記明白,任何政治上的改變都是從人的思想改變開始的,所謂「意識形態」就是人們的思 想。為了繼續維持西藏的統治現狀,就不能讓民眾看破現行統治政策是違反中國自己的憲法和法律的,是應該改變的。所謂「確保意識形態領域的安全」,其實就是 確保愚民政策的有效。
   那麼,怎麼來確保藏人民眾思想和黨的意識形態一致呢?陳全國的文章其實是給西藏各級幹部的一篇「訓令」,要求各級幹部強力地封殺達賴喇嘛的聲音,甚至不 能讓藏人看到達賴喇嘛的照片。這篇文章說了一個道理:中國政府在西藏的統治能不能維持下去,取決於「西藏意識形態領域的安全」,而西藏意識形態領域的安 全,取決於能不能防止藏人聽到達賴喇嘛的聲音和看到達賴喇嘛的照片。在互聯網的時代,陳全國明白要做到這一點不容易,於是就有了這篇頗有氣急敗壞意味的訓 令。
   可憐的駐藏大臣!這篇訓令暴露出了陳全國的恐懼和擔憂:要在藏人中封殺達賴喇嘛的聲音談何容易,可是一旦藏人明白了自己的權利,一致行動起來要求中國憲 法和法律規定的自治權,西藏政策的不合理和失敗便一目了然,就再也不能維持下去了。陳全國用足力氣喊出來的宏大言論,活生生地表現了他的虛弱。這位「駐藏 大臣」對達賴喇嘛的聲音害怕得要死,甚至害怕到要禁止藏人看到達賴喇嘛形象的地步。帝國虛弱如此,是漢藏關係千年歷史上從來也沒有過的。陳全國這一紙訓 令,頗堪載入史冊。
達賴喇嘛何以在世界受歡迎
  那麼,達賴喇嘛在說些什麼,他的什麼聲音讓陳全國如此害怕如此虛弱呢?
   公元八世紀,將大量佛教經典從印度帶到藏區的蓮花生大師有一則預言:「藏人將像螞蟻一樣流散世界各地,佛法將傳入紅人的國度」。如今,這一預言竟成了現 實。就在陳全國發表這篇訓令的時候,達賴喇嘛剛結束了在北美的講經弘法,回到印度達蘭薩拉的住所後,和十幾個科學家進行了為期五天的緊張對話,討論當今社 會濫用毒品和人類慾望與成癮的機制,以及人類應對這些問題的可行方法。陳全國的「鬥爭」哲學和達賴喇嘛的慈悲與智慧,孰對孰錯,只要你瞭解事實,憑人人都 有的天生良知和生活常識,誰都可以判斷。這恰恰就是陳全國們要如此窮兇極惡地封殺達賴喇嘛的真正原因。
   達賴喇嘛是當今世界最受歡迎的演講者,他講得最多的是佛經,是佛學的博大精深知識和深奧義理。佛教已經成為西方國家一些人士的新興宗教,在理解世界的本 質和因應當代社會問題方面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重視。在人們關心的漢藏關係和現實政治層面,達賴喇嘛經常解釋的是如下三個重要概念:
   第一是他倡導的中間道路方針。達賴喇嘛非常尊崇古印度佛教大師龍樹菩薩的中觀論,推崇古印度佛教的中道思想,推崇印度佛教那蘭陀學派的理性思辨。就是在 這樣的佛教哲學基礎上,達賴喇嘛對西藏問題提出了中間道路的方針,即放棄西藏獨立的正當政治訴求,以尊重現實的態度,只追求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框架內藏 民族的真正自治。而「真正自治」的具體內容,就是中國憲法和民族區域自治法所規定的內容,也就是說,達賴喇嘛代表藏民族提出的政治訴求就是要求中國政府在 行動上落實中國自己的憲法和法律。達賴喇嘛一再向藏人指出,中間道路的方針就是我們既要考慮自己的利益,也要考慮他人的利益。現實的方案必須是雙贏的方 案,只有雙贏的方案才行得通。所以,藏人要求的是和中央政府坐下來談判,談出這樣一個雙贏的方案來。
   第二是對話的概念。達賴喇嘛十分重視佛教哲學中「世界一體」的思想。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互相關聯的,沒有絕對獨立的存在,我們所生活其中的一切,我們 所經歷所感覺到的一切,包括我們自己,都只是互相聯繫著的關係的演變。所以,絕對地區分「你」「我」,「你們的」「我們的」,是對實在的一種扭曲理解,其 實就是一種無知。佛教的智慧提倡把世界看成是一個整體,把現實的事變都看成是一種相互關聯,他人的問題也就是我的問題。所以,面對現實問題,達賴喇嘛提倡 對話,他說,二十一世紀是人類對話的世紀,只有對話才能保證二十一世紀是和平的世紀。
   達賴喇嘛無數次地在演講中說,人在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都有天生良知,都要追求快樂,而快樂來自內心的和平。所以,他勸導人們要以平常心來對待自己、對待 他人,也就是對他人要慈悲,對自己也慈悲,把自己和他人、和整個世界看成聯繫在一起的整體。在普世價值的理性基礎上,達賴喇嘛提倡每個人都有讓世界變得更 美好的一份責任,這就是普世責任。能力是責任,財富是責任,權力也是責任,人人都有責任。當今世界的環境問題、資源問題、社會問題,是人類共同的問題,人 人都有一份責任來解決這些問題,不能絕對地區分你的問題、我的問題。
每個人都有變得更好的潛力 
  就在陳全國發表封殺訓令的時候,達賴喇嘛正在和科學家對話,他提到目前西藏問題,批評了一些藏人過多地只想著「我們我們」,把中國人看成敵人,這樣是不對的,解決不了問題。達賴喇嘛對部分藏人的這一批評,其實中國政府和內地漢人民眾更應該三思之。
  第三是永遠正面看待問題,永遠對未來抱著積極的、希望的態度。達賴喇嘛的這一態度,建立在佛教關於「無常」的哲學義理上。達賴喇嘛常說,沒有什麼事情是永恆不變的。他常說,每個人都有變得更好的潛力,所以,世事無常的推論是,人心和世界總是會變得越來越好。
   有一個朋友曾經對我說,如果中國政府堅決不和達賴喇嘛談判,把現在的治藏政策堅持到底,永遠強硬下去,達賴喇嘛怎麼辦?藏人怎麼辦?我的回答是,藏人和 漢人不一樣,現在中國民眾面對黨和政府「我們就是不改革,你們怎麼辦?」的可能性,茫然不知所措,真的不知道以後怎麼辦。藏人卻不是這樣。達賴喇嘛流亡了 五十多年,早就對這個問題深思熟慮。猶太人被驅離家園兩千年,猶太民族和猶太國家並沒有永遠消失。藏民族只要保留了自己的文明特質,保護好自己的宗教、語 言文字、文明的內在精神,同時面向世界,面向現代,提高和更新自己的民族文化,藏文明就不會被同化,就不會消失,就有光明的前景。
  了解了這些,你就不難理解,陳全國害怕什麼,為什麼害怕了。

原載《動向》第339期。

2013年11月25日 星期一

纽约时报:中国透明者

慕容雪村 2013年11月20日

Mágoz
北京——郝建大约每个月被警方请去“喝一次茶”。他知道,这种茶不是可以随便拒绝的。
郝建是北京电影学院教授,也是著名的意见人士,他签署过效仿《七七宪章》的《零八宪章》,参加过六四座谈会。《七七宪章》诞生于1977年,这份文件促成了捷克斯洛伐克一党专制的终结。在1989年的天安门事件中,他的堂弟不幸中弹身亡。郝建从此成了警方的关注对象。
他们会监听郝建的电话,查看他的邮件,时常跟踪他的出行。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比如刘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之后的几个月,政府还会禁止他离开中国。在一次喝茶时,警察这样告诉郝建,“对我来说,你的生活是完全透明的。”
可想而知,这样的“透明者”并非只有郝建一人,在我熟识的人中,就有数十人被迫享受着这样的待遇。政府还监视着家庭教会的组织者、法轮功学员、上访的平民。没有人能够准确知道有多少人正受到监视,甚至无从得知是哪些部门在负责这项这项艰巨的任务。
爱德华·斯诺登事件给全人类提出了一个极为严峻的命题:为了安全,我们需要放弃多少隐私?在中国,这个命题稍有不同:为了政府的安全,中国人需要放弃多少权利?
如今的中国是一个摄像头密布的国家。这些监控摄像头装在城 市的大多数道路上,在超市中,在影院里,在课堂上,几乎无所不在。这就是所谓的“天网工程”。按官方的说法,它的作用是“减少犯罪”或“治安防控”。但是 在著名的长春盗车杀婴案等备受关注的案件中,这些摄像头都只是纯然的摆设。
相反,在针对人权律师李天天时,这些摄像头倒是不出意料地保持着警惕和灵敏的本性。李女士说,安全官员试图向她的男朋友展示她和其他男子进入一家酒店的录像,暗示她的不忠。(李女士的男朋友拒绝观看这段录像)
可想而知,监控的主要目的是控制和威慑民众。近十年来,维 稳已经成为中国政府最重要的事业,但论其实质,不过是当局维持统治的手段而已。对政府来说,“稳定”的重要程度似乎远远超过教育、医疗,甚至已经超过了国 防,在2012年的政府财政预算中,此项预算(公共安全支出)已经超过7000亿元,而国防预算只是6700亿元。
前重庆市公安局长王立军让我们大致了解到这种权力可以被滥用到何种程度:在2010年春节前的五天,重庆警方监控到大约4000名“不受欢迎”的人进入重庆,大多数人在几个小时之内锁定,并被迫离开重庆。(没有证据显示这些人触犯了任何法律)
然而,大多数中国人似乎对这种摄像头之下的生活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奇。即使是在微博这样的意见平台上,也很少有人质疑如此大范围安装摄像头的合法性和必要性。2012年,在华中师范大学的一项调查显示,只有大约55%的人反对在宿舍楼安装摄像头。
作为一名关心时事的作家,我常常怀疑自己被跟踪,被录音录像,当然,我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走在街上,我常常会扭头四顾,看看附近有没有暗中跟踪的警察。当我和朋友聚会时,我常常会下意识地把手伸到桌子下,看看那里有没有装着窃听器。
监视之下,最让人恐惧的还不是坐牢或酷刑,而是你根本不知 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恐惧挥之不去,可我又极力想把它挥去,这种纠结已经影响了我对事物的判断。我不确定这种状况是否影响了我的写作,直觉告诉我没有,但 我又不相信我的直觉。监视摧毁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你不再相信自己,更难相信他人,这是受监视的透明生活最可怕的后果。
在几个月前的一次聚会上,我曾亲眼看见一位朋友指责另一位朋友是共产党的特务,而这绝非唯一的一次。和这些人一样,我有时也忍不住要猜想自己身边可能有密探。尽管我提醒自己要真诚地对待每一个人,可是这真诚中往往会掺杂几分戒惧之心。  
在监视之下,本来正常的举动也往往会被视为别有用心,陌生人更是要加倍提防,如果一定要与之交谈,切记不能谈论真正的秘密,否则就可能成为“呈堂证供”。一个朋友告诉我,在最近的三四年中,他几乎没有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因为相信别人“实在是太难了。”
近十年来,中国政府一直说要建设“和谐社会”,但一个布满摄像头,充满猜疑和恐惧的国家又如何能实现真正的和谐?没有了彼此之间的信任,我们的生活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慕容雪村为 《纽约时报》的评论版作者,出版有小说《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原谅我红尘颠倒》及非虚构作品《中国,少了一味药》等。本文改编自作者于11月14日 在纽约的一次关于监视的演讲稿。英译稿由 Jane Weizhen Pan 及 Martin Merz 提供,中文稿经慕容雪村本人审定。

2013年11月18日 星期一

王力雄:一个“探测狗”在拉萨


这是我们回到拉萨后,警察登门给我们办的“暂住证”。也即是说,我回到家乡拉萨,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却需要办理“暂住证”,“暂住”于此。可是这个“暂住证”上,警察的填写错误多多,比如“婚姻状况”和“户籍地址”,警察同志也忒不负责了。。
一个“探测狗”在拉萨
/王力雄
627日, 我和妻子唯色坐火车从北京到拉萨。我的岳母住在拉萨。火车进站时,西藏国保已等在站台,先把我们带到车站派出所进行了一小时的搜查。我背包中的一个电子 “探测狗”被他们当做重要发现。那是一种用于探测无线窃听器或无线针孔摄像机的电子设备,警察问我为什么要带它。我说为了检查我在拉萨的家是否被暗中监 控。警察扣押了“探测狗”。
随后,我们被软禁在拉萨家中,没有任何法律手续,直到正在拉萨访问的美国驻中国大使骆家辉离开。我的妻子唯色是一位敢于在公众领域对中国政府表达异议的藏族作家,也是2013年美国国务院国际妇女勇气奖的获得者。警方对我们的严密控制,目的是防止美国人和唯色接触,不让骆家辉大使在当局安排的西藏盛世景象之外,听到不同的西藏声音。
骆家辉走后我们虽然可以出门,但是身后有人跟踪;朋友试图拍摄跟踪者时被粗暴地砸毁相机;敢于与我们接触的亲友挨个被国保恐吓。而国保把我从家里带走,要我交代为什么携带“探测狗”到拉萨 。
去年唯色在拉萨期间,用她父亲的老相机,按照她去世父亲上世纪六十年代拍摄的拉萨老照片,在相同角度拍摄下当今的拉萨。那是一个艺术行为。她多日奔走于拉萨的大街小巷,拍了19个 胶卷。当一个来拉萨玩的内地女孩走前和唯色告别时,她托女孩把胶卷带到中国内地冲洗。第二天女孩上飞机前,却在过安检时被“发现”装胶卷的包里有一把她从 未见过的刀。于是包被警察拿去做“仔细检查”,直到飞机就要起飞才还给女孩。匆匆登机的女孩发现,虽然装胶卷的盒子是原来的,可是里面的胶卷已经从唯色交 给她的19个富士120正片,被调换成了15个空白的柯达135负片。是谁做的?可想而知。
唯 色由此认为我们拉萨的家被安装了窃听器,因为托女孩带胶卷的事没有在电话里说,也没有通过网络,只是在家里当面交给了女孩,在场的只有她二人。我这次带着 电子“探测狗”来拉萨,就是想查看一下家里是否被安装了窃听器。我要求国保把“探测狗”还给我,他们的回答是那属于“反间谍设备”,我无权拥有。
此 刻正是斯诺登案被全球关注之时,中国政府对此幸灾乐祸,似乎证明了美国也不比中国好,谁也别说谁。但是美国政府至少不会禁止公民使用“探测狗”,也没那个 权力。而在中国,政府可以任意侵入公民的任何空间,公民的“反间谍”却不被允许。即使只有这一点差别,也足以让人看到两个国家的本质不同。
201374日于拉萨
*   *   *


When it comes to domestic spying, the U.S. is no China

By Wang Lixiong
Wang Lixiong is an author and political commentator. His novels include “Yellow Peril.” This op-ed was translated from Chinese by Perry Link, who teaches Chinese literature at the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Riverside.
Last month I boarded a train with my wife, Tsering Woeser, a Tibetan poet and activist, to travel from Beijing to Lhasa, Tibet, where her mother lives. Plainclothes police were waiting for us at the platform in Lhasa. They ushered us to a nearby police station, where they spent an hour going through our belongings. They were thrilled to find in my backpack a “probe hound,” as we call it in Chinese — a little electronic device that can detect wireless eavesdropping. They asked me why I, a writer, was carrying it. I told them I needed to know whether my home in Lhasa was being monitored.
They confiscated the device.
At the time, U.S. Ambassador Gary Locke was visiting Lhasa. My wife and I had not planned our trip to coincide with Locke’s, but domestic security officials, taking no chances, held us under house arrest. Woeser is a soft-spoken person with a gentle nature, but she does have a record of speaking truth to power on the topic of Tibet. In March, she was honored with the U.S. secretary of state’s International Women of Courage Award. Chinese authorities, it seemed, wanted to ensure that Locke heard no voice that might spoil the perfect image of Tibet they had arranged for his controlled itinerary. And that meant they needed to keep Woeser at a distance.
We were released after Locke departed, but plainclothes police followed us. One of our friends, noticing them, tried to take a photo, and they, noticing him, smashed his camera. Anyone who dared to speak with us got a threatening “visit” from domestic security. And I was “invited” to the police station for more interrogation about that probe hound.
So I told them the full story. In the 1960s, Woeser’s father, now deceased, had taken a large number of photos in Lhasa. Woeser thought it would be an interesting project — artistically, if nothing else — to revisit the same spots and take photos, half a century later, from the same angles. To make the project as nearly perfect as possible, she found her father’s camera and bought film for it. Within a few days, she had taken 19 rolls of photos.
When a young friend who was headed back to coastal China came to say goodbye, Woeser asked her to carry the film and get it developed. The friend agreed. The next day at airport security, agents “discovered” in her luggage a knife she had never seen before. The “discovery” triggered an “enhanced examination” of her belongings, which the police took away and then returned to her just as she was boarding the plane.
She checked on the film. The boxes were the same but not the contents. Woeser had given her 19 rolls of exposed Fuji 120 film; the boxes now contained 15 rolls of unexposed Kodak 135 film.
That led Woeser to suspect that listening devices had been planted in our home. Her request to her friend had been made orally and to her alone. No one else had been involved; no telephone or Internet communications were used. That was why I was carrying the probe hound. We wanted to know whether our home was bugged.
I told all this to the police and then asked them to return the probe hound. They refused. It was “counterespionage equipment,” I was told. Citizens have no right to own such a device.
These things happened as the Edward Snowden revelations were attracting the world’s attention. The Chinese government seemed gratified, even pleased. Look! The United States is no better than China, so let’s all just stop the mutual carping.
But let’s not jump to conclusions. How comparable are the cases? Is it conceivable that the United States would tell a citizen that he has no right to a probe hound? In China, the government can enter any space of any citizen anytime it wants. It is the “counterespionage” of citizens that is prohibited.

2013年11月17日 星期日

唯色:日文版《图伯特的秘密》出版时致日本读者的信

转自唯色博客

日文版《图伯特的秘密》一书封面。作者:唯色、王力雄。译者:刘燕子,兼及文论解说。于2012年11月由日本集广舍出版。出版发行人:川端幸夫。全书414页。

日文版《图伯特的秘密》出版时致日本读者的信

文/唯色

有时候我思忖,我写的这些故事,这些关于藏人的故事,这些关于藏人于当今时代仍经受着许多民族曾有过的苦难的故事,在这偌大个世界,会有多少人愿意停顿一下,听一听?

那年,藏历土鼠年八月某日,贡嘎机场检查森严,母亲抑制着泪水,与我额头相触,以示告别。“现在的拉萨已不是去年的拉萨了,现在的你也不是去年的你 了……”耳边响起这意味深长的哀叹,让我犹自神伤。旋即,铁鸟扶摇着巨硕的翅膀离去,一首缠绕我童年的文革歌曲,吊诡地在内心响起:“金色的大雁哟,你快 快飞快快飞,飞过了雪山,请你带上哟,心爱的雪莲,捎给我想念的北京城,呀啦嗦……”随着歌声,我写下一首诗:

“匆匆告别拉萨——/拉萨已是一座恐惧之城;……匆匆告别拉萨——/拉萨的恐惧,尽在呼吸之间、心跳之间,尽在欲说还休之间、无语凝噎之间;……匆匆告别拉萨——/拉萨的恐惧令我心碎,容我写下!”

其实“拉萨的恐惧”,缘于北京。其实我想念的,从来都是拉萨。其实这几年来,这些年来,这五十多年来,拉萨乃至确喀颂(藏人所称的全藏地),成了沦陷之地。

我知道燕子,是的,我说的是身为汉人的刘燕子女士,我知道她愿意倾听这些故事,愿意化血为墨,将这些故事翻译成日文,转述给日本这个我从未去过的国家。事 实上,更早以前,我依据我父亲拍摄的西藏文革照片而完成的记录之书《杀劫》,正是由燕子和藤野彰先生翻译成日文,由集广舍的社长川端幸夫先生出版的。有朋 友在给我的信中说:“在日本,百万中国人,只有燕子一个人在孤军奋战——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作家良心和良知的立场。”

日本的一些西藏研究学者,检视我讲述的西藏故事是否可以作为“学术研究”的对象,但好像失望了。据说问题出在“客观性”与“数据”方面。对此,王力雄(他 虽然是我的丈夫,但也是西藏问题的研究者)说:“如果作为学术,可以这样挑剔,学术是不应该有感情的,但是唯色不是在做学术,她写文章正是为了感情——她 的感情和西藏的感情。这种感情是一种生命。生命不需要符合学术的规范,相反,学术应该去研究生命。”

我承认,我讲述这些故事都是饱含感情的。我甚至常常伤怀落泪,是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总是听到我的族人们不是被火焰焚身,就是倒在军警的子弹之下。我在 Twitter上写过一句话:“我是一个无能的人……在生命消逝的数字面前,我完全束手无策……我什么都不会,只会记录,但是现在,记录都来不及。”

有一天深夜,我久久地看着网络上发布的自焚牺牲的尼师丹真曲宗的照片泪如雨下,都说才十九岁的她聪颖好学,是寺院里佛学最好的尼师。如果她不出家,也是草 原上美丽的牧女。如果我有孩子,差不多是她的年纪。还有一张照片是她小时候骑在自家的牦牛背上,这么可爱的孩子殉道了,人人都会为之心碎。如果不是声称 “解放”了西藏的中国政府,在西藏的寺院里又是“升国旗”、“挂领袖像”,又是逼着西藏的僧尼们人人过关,签字画押地“爱国爱党”、“揭批达赖分裂集 团”,请扪心想一想,韶华纯洁的她会自焚吗?

我承认,我是诗人,而且多年前(那时我是《西藏文学》的编辑),我一度自闭在诗歌的“象牙塔”里,执着于个人的感觉、个人的意象、个人的语言,自认为诗人 或者艺术家高于一切,或者说是超越一切。但是,正如我在散文集《西藏笔记》(2003年在中国出版,却被当局认为有“严重的政治错误”而成禁书)中所 写:“……可是我身为藏人中的一分子,西藏庞大而苦难的身影像一块石头压迫着我的脊梁,‘光荣’和‘无为’,我只能选择一样,非此即彼!” 而我所认为的“光荣”,不只是诗人的“光荣”,更是良知者的“光荣”。

良知者是需要正视现实与历史的,现实和历史却是非常冷酷的。身为诗人,在西藏时时刻刻感受到的是与现实和历史之间的紧张。最终这种紧张粉碎了将我包裹的 “象牙塔”,使我的诗开始触及现实与历史,并有了一种叙事的风格。2004年的秋天,我写下长诗《西藏的秘密》,这是献给现实中承受苦难的家园与族人的 诗,也是写给现实中“沉默的大多数”包括我自己的诗。其中写到:

我素来噤声,因为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生下来就在解放军的号声中成长,
适合做共产主义的接班人。
红旗下的蛋,却突然被击破。
人到中年,迟来的愤怒几欲冲出喉咙。
纷飞的泪水只为比我年轻却蒙难的同胞难以止住。
……
但我依然缄默,这是我早已习惯的方式。
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我很害怕。
凭什么呢?有谁说得清楚?
其实人人都这样,我理解。
有人说:“藏人的恐惧用手就可以感触到。”
但我想说,真正的恐惧早已融入空气之中。
……
那么书写吧,只是为了牢记,这可怜巴巴的道德优越感,
我当然不配,只能转化为一个人偶尔流露的隐私。
远离家乡,身陷永远陌生的外族人当中,
怀着轻微的尴尬,安全地、低声地说:
细细想来,他们与我怎会没有关系?!
而我只能用这首诗,表达我微薄的敬意,疏远的关怀。

有时候我思忖,是不是关于我是诗人,而且是那种“沉溺于唯美主义的诗人”的说法,隐含着对我所讲述的西藏故事予以“否认”的意思?即是在暗示,诗人或作为诗人的唯色,总是分不清现实和想象,所以故事中更多的是情绪或臆想,不足为凭。

这可能是我讲述的并不是那种或者被神秘化、或者被妖魔化的西藏故事,而那样的西藏故事屡见不鲜,且被各种立场、各有选择地乐于常见。尤其是中国的诸多西藏 研究者,一味地批评西方对西藏有“香格里拉情结”、“香格里拉迷思”,却根本不对自己所在的国度、社会、体制素来将西藏妖魔化的传统批评半句,更不去反思 为什么在今天西藏的大地上,无数走上街头、纵马草原的抗议者,接二连三地将自己化作冲天火焰的自焚者,几乎都是在“解放”以后出生的藏人。

真的很抱歉,我并不是非要讲述让人感觉不自在的西藏故事。但当年,在我离开了诗歌的“象牙塔”之后,我便坚持这样的写作理念——写作即游历;写作即祈祷;写作即见证。尽管我很希望有一天,给读者描述的是我雪域高原在自由的阳光下焕发的极致之美。

2013年10月

(本文为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评论,相关内容由自由亚洲电台藏语专题节目广播,转载请注明。)

2013年11月16日 星期六

概述中共在西藏的宗教政策



三张图片均拍摄于最近数月我在拉萨期间。图1为尊者达赖喇嘛所赞的“全藏最神圣的寺庙”——大昭寺,如今寺院顶上插着猩红色的中国国旗。图2与图3是拉萨三大寺之一的色拉寺,余剩不多的僧侣们正在辩经场上向游客们表演辩经,而照片上那位穿便装的年轻汉人男子实际上是武警或特警,他右手手腕上套着的念珠用以伪装佛教徒。

概述中共在西藏的宗教政策

文/唯色

中共在西藏的宗教政策,实际上这几十年来都是一以贯之的,只是在时间上、在各个地方或重或轻,但还都是一以贯之。在此,我概述一下整个情况:

1958年的宗教改革是在中共中央批准下开始的。这是在西藏安多和康区等藏区发动的政治运动,目标针对西藏宗教开展了一系列有步骤的摧毁行动,如关闭寺院、逮捕宗教界主要人士、强迫僧尼还俗。仅青海省全省618座藏传佛教寺院已解体597处,57390名教职人员中还俗30839人。

1959年以平息“反革命叛乱”为名,对西藏宗教的打击相当巨大。西藏宗教的领袖们或逃亡他国,或被捕判刑,完全凋敝。

1966年-1976年的文化大革命之后,西藏自治区境内原有的2713座寺院仅只剩下8座,全藏区包括青海省四川省甘肃省云南省藏区共计六千多座寺院仅只剩下几十座。

文革结束后,西藏宗教如劫后重生,得以复兴,大多数被摧毁的寺院在藏人信众的倾力供奉下得以重建。需要说明的是,这些寺院的重建基本上都是藏人自己自发捐助修建而成。由北京或各级政府给钱重建的寺院为数并不多,也就是几座有名气的大寺院。

1980年代初,中共在藏区的领导人较过去稍有温和,西藏的宗教信仰有一定的自由。但因1987年-1989年发生的数次在拉萨的抗议,尤其是胡锦涛1988年当任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之后,开始了强硬的治藏政策,并且一直持续到今天,数任书记都是强硬路线,重点表现在对西藏宗教的强硬政策。

1989年1月,十世班禅喇嘛突然圆寂,留下各种悬疑。

1989年3月-1990年5月,胡锦涛用枪杆子说话,拉萨被军事戒严。

1995年,在十世班禅喇嘛转世问题上,中共与达赖喇嘛彻底决裂,李瑞环为达赖喇嘛定性:“达赖是图谋西藏独立的分裂主义政治集团的总头子,是国际反华势力的忠实工具,是在西藏制造社会动乱的总根源,是阻挠藏传佛教建立正常秩序的最大障碍”。

而此时的西藏自治区第一把手是胡锦涛钦定的陈奎元。从这一年开始,先是在拉萨,逐渐是整个西藏自治区,当局在所有寺院派驻工作组,开展“爱国主义思想教育”,当时简称工作组是“爱国爱教办”,主要做的是,让寺院僧人在对达赖喇嘛的认识上,按照统一口径人人过关。否则轻者驱逐寺院重则判刑入狱,这期间发生僧人自杀被杀事件,外界不知道。这个“爱国主义思想教育”运动持续到2008年时,新的强硬政策是将拉萨三大寺其他藏区的僧人驱逐出去,于是引发2008年3月抗议。

这五年,“爱国主义思想教育”运动扩大到整个藏区,引起强烈反弹,从2009年2月27日至2013年11月11日,在境内藏地有122位藏人自焚,在境外有5位流亡藏人自焚,共127位藏人自焚,包括19位女性,其中我们所知道的,已有108人牺牲。但是当局愈加强硬,尤其是西藏自治区当局早已众所周知并被批评的政策即在寺院和乡村实施“九有”工程,不但要有中共四代领导人的画像(如今是五个人的画像)和中国国旗,还要有党的广播电视和报纸来发出党的声音,并且在寺院和乡村派驻工作队、工作组,还在稍具规模的寺院外建造与寺院外观相仿的派出所,西藏所有的寺院事实上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2013年10月-11月
(本文为自由亚洲电台藏语广播节目,转载请注明。) 

2013年11月13日 星期三

《翻身乱世:流亡藏人访谈录》之 康区理塘 热珠阿旺(六)

http://moments-of-samsara.blogspot.in/

唐丹鸿博客:轮回中轮回的瞬间


热珠阿旺:1927年生于西藏康区理塘。九岁入理塘寺出家。1950年代表理塘寺院和理塘地方民众赴达孜多(康定)与中共接触,前往中国北京等地参观。1957年,以抵抗中国奴役为宗旨的“四水六岗”组织创立者之一。1958年,前往山南珠古塘成立“四水六岗”军,担任要职。多次与中共军队正面交战,并在山南工噶县境内伏击中共军方车队大获全胜。19593月,从扎囊护送达赖喇嘛尊者至琼结后,再次返回山南阻击中共追兵。1959年流亡印度。1962年至1976年在印度西藏特种军22军服役,担任代本(团长)。现居住在印度新德里








16.转战羊八井-纳木措

终于追上了护教军的大队人马,与恩珠.贡布扎西他们会合了。我们提议:由于物资很多,驮马队伍庞大,队伍行动不便。应该分成两个部分:由我带领一批战士在前面开路,恩珠.贡布扎西等核心领导和驮马队伍走在后面。

当地牧民告诉我们前方有解放军。我带领一股先遣战士先行往前。走着走着听到了枪声“嗒嗒,嗒嗒嗒……” 停下来观察,看到了远处的解放军。等天黑了后,我们摸黑继续往前走,直到解放军的车开到我们面前,我们开火打了起来。正在打,又来了两辆军车。我安排了几 个人继续打第一辆军车,我带人直接冲到后面那两辆军车处,还未靠近,这两辆军车就转向开跑,不料跑的方向有我们的人,这样两辆军车就被端了。接下来,有一 辆吉普车朝我们的方向开来,我们就地等着,等它开近后我们开了火。吉普车停了下来,我们继续朝它猛打;这时我们的大队人马到了,在我们的掩护下从后面过去 了。

大 部队过去后,我们当中攻打吉普车的战士想走近吉普看看。我劝他们别去,因为如果车里还有人活着会很危险。可他们不听,坚决要上去看看,结果我也去了。吉普 车里有一顶军官的帽子,一张女人的照片,以及一些有关工资的文件。车里全是血,血迹一直滴到公路旁。我们沿着血迹走了一段后,发现路旁全是修公路挖的大 坑。这时我坚决阻止我们的战士继续搜寻了,怕那个伤员躲在哪个坑里开枪。后来听人说,这个军官是从日喀则来的,那照片上的女人是他老婆。他那天受伤后不久 就死了。

第 二天天亮时,我们赶到了一个牧场。牧民们给我们烧了茶做了饭。我们吃完饭后,继续朝着大山里头走。虽然没有路,但可以走。上山时我们看到了从羊八井方向来 的军车,但我们所在的位置,军车是开不过来的。我们安排了一百多人在队伍后头防守,但解放军没有过来。翻过这座山,来到了羊八井的另一片牧场。这里没有汉 人,所以我们停下休整了三天。牧民们赶来了一百多头牦牛,他们说不要钱,送给我们吃。但他们要我们给一个证明,证明他们帮助过四水六岗护教军。他们还送了 很多酥油、糌粑、奶酪等食物。三天后,我们继续往纳木措去。

沿着纳木措湖边走时,飞来了一架飞机。我们马上派了几个枪手爬上山顶,其他人原地不动。飞机在头上盘旋一阵后飞走了,没有发现我们。我们的枪手也没开枪。那些枪手说,飞机太高打不着。

走了三天来到纳木湖的另一端,在角咀拉(译注:地名音译), 从北面开来了三辆军车,从羊八井机场方向开来两辆军车。我们立刻兵分两路,去袭击这两路军车。一开火,羊八井那两辆车里的解放军就钻到了路边养路站的石头 房子里,继续向我们开火,我的一个手下被手榴弹给炸伤了。养路站的房子很坚固,我们攻打了很长时间,但躲在里头的解放军死守,未能全部消灭他们。从北面来 的三辆军车都被我们摧毁了,除了几个伤员躲在路边的坑里,没被打死外,其他解放军都死了。端掉这三辆军车的护教军,全是安多人。我走过去时,这些安多人说 “别过来,坑里的汉人会开枪的。”这些安多人也有人受了伤。

17.“有些人抢了牧民的东西

热振是热振寺的属地。到热振时,我们的马已累得无法继续赶路,我们就和当地牧民交换了马匹,也要牧民给我们提供了食物。我们没有直接去牧民家中,而是叫牧民到我们营地,向他们说明我们需要食物。他们就按我们的所求提供了很多食物。

继续赶路,打前站的人们已经出发了,我和恩珠.贡布扎西等总部人员在一起。正走着,有一只乌鸦落在我们前面哇哇叫个不停。恩珠.贡布扎西认为这是护法神在告诉我们走错了路,叫我通知前面的护教军返回来,换了个方向朝另外一座山走了。后来才知道,解放军早就在先前我们打算走的路前方等着了,而且路的四周也无处可逃。

由于吃穿匮乏,打前站的护教军在返回大部队途中,有人抢了牧民的东西。恩珠.贡布扎西得知后,带话给那些牧民说:“如果你们的东西被抢了,请到我们这里来领。”随后来了三十多个牧民老人,他们报出了被抢物品的单子。贡巴扎西命令各个指挥官和甲本(释注:甲本,藏军编制单位,相当于一个连), 让他们把手下抢的东西通通交出来,放在地上,让牧民们认领。我看见只有一些衣服、食物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而牧民报上来的单子里有藏币、黄金嘎乌护身符、两 条枪,却没有交出来。我们再次询问谁抢了这些东西,没有人说话承认。那些牧民就说:“既然没有人承认,那我们也没办法了。”他们就回去了。

老 牧民们走后不久,他们当中有两三个人又掉头回来报信:“汉人追过来了,你们快做准备吧。”我们马上让总部人员撤走,留下二百多人设伏阻挡。天下着雪,很 冷。等了很久汉人也没有来,我们就追总部人马去了。路上遇到两个骑马往回走的护教军战士,他们问我们是否看到一匹驮着藏枪的马,我们说没见到,如果见到了 会牵过来的。后来才知道,这两人就是抢了牧民的钱、黄金护身符和枪的人。他们当时没有交出来,把赃物全驮在一匹马上,赶路时这匹马走失,被放牧的牧民得到 了。后来,这些东西的主人来见我,把枪送给了我。

18. 遭伏击恩珠.贡布扎西受伤

爬 上山后,我们发现从羊八井机场方向大概有一千多解放军在追我们,曲多方向也有,而直贡牧区那边没有解放军。我们继续往山上走,去了直贡。到直贡稜色时却碰 上了解放军,一百多名骑兵和两三百步兵。我们打死了两百多名解放军,抢了五十多匹军马。直贡稜色不能久留,我们必须设法赶回山南。

玛兴山谷是去山南的必经之路。有牧民报信说:“好几天都有解放军出入玛兴山谷的谷口,你们要小心。”恩珠.贡 布扎西就派了两路探子前去查看。探子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有一个甘孜的老头就开始降神,神附体后说:“继续朝山谷里走,我带路,我会保护你们。” 其实我们不太相信这老头能降什么神,但还是决定按老头降的神所说的那样走。一百多名先遣人员受命先出发,这些先遣人员都是甘孜人。他们走后不久,我们在路 上见到了探子们,他们在路两旁喊话:“不要走了,前面有汉人等着!”我们马上派人去追先遣人员回来。我当时有一个很好的望远镜,从望远镜里我看到山上有一 排汉人站了起来,就对恩珠.贡布扎西说:“看样子汉人好像要开炮。”于是我们让所以人员往回跑。

这时大炮响了,山左边约有一百来门大炮,山右边也有一百门左右大炮,一起向我们开炮,看来是要把我们全部消灭在玛兴山谷里。射程太远,我们开枪也没用,只听见炮弹在头顶嗖嗖飞过。我是指挥官,不能跑,正在指挥我的人马回撤时,一颗炮弹落到了恩珠.贡布扎西附近,他的马被炸死了,恩珠.贡布扎西也受了伤。混乱中,我碰到一个甘孜人热拉,他真是条汉子,他的脸在流血,坐骑也没了,我问他:“你的马去哪儿了?”他说:“阿旺,现在马没有用了,我索性成仁了吧!”我又问:“恩珠.贡布扎西在哪里?”他说:“恩珠.贡布扎西被炸了……”我就对他说:“现在去拼命没有意义,你去找一匹马来,我去看看恩珠.贡布扎西的情况。”找到恩珠.贡布扎西的时候,首先看到一个甘孜的老头,受了伤躺在地上。恩珠.贡布扎西也倒在地上,身体被泥土埋了一半。我上前抓住他的手,把他使劲往外拽出了泥土。他的头在流血,我马上取下他脖子上的围巾,给他擦去脸上的血。他睁开眼睛,对我说:“哦,是阿旺啊,别担心,我有护身符呢。”我用给他擦血的围巾把他的头包扎了起来。恩珠.贡布扎西的部下几乎全都受了伤。一个帮夫跪在地上,鸡啄米似的磕头念叨:“神保佑、神保佑……”哈哈哈,这时恩珠.贡布扎西说:“水、水,我要喝水……”我叫一名手下去取水,他用帽子打来了水,给恩珠.贡布扎西喝了。喝完水后,我问他:“你站不站得起来?”他说能。他站了起来,我们把他扶上了马,往山上跑去。

爬到山顶时,另有几个指挥官也赶到了。这时恩珠.贡 布扎西命我:“阿旺,我没事的。你带人守住这个山顶,要是解放军过来的话,我们都会死。”我说:“如果解放军来这个山顶,我阿旺就死在这儿!”我一边喊 “跟我来”,一边布置我的人马守住山头。我对这些四水六岗的战士说:“今天守住这个山头非常重要,如果汉人占领了这个山头,我们都会死,恩珠.贡布扎西也性命难保。大家好好打吧!”

这 时,解放军已经在往山上爬,我们就开枪了。解放军退了一下,我们往前冲了一点,又继续打。我和一个同伴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很快,解放军来了更多增援,有一 支解放军从后面抄来,对我们形成了包围之势。我还以为后面的自己人会打解放军,但没有动静,回头一看,后面压根儿就没有自己人,好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这下我慌了,我问同伴:“其他人呢?”他说:“他们没有跟来。他们是不是以为我俩已经被打死了?” 原来我俩只顾冲到了最前面,趴在一个坑里射击,后面的人看不见我们,以为我们被打死了,他们就撤离那个山顶了,连我的马都牵走了。这样我俩就跟护教军大队 人马走散了。

19.我和群培成了孤军

解 放军人那么多,我俩被包围着,同伴群培是个甲本,理塘人。我俩商量该怎么办?如果往后跑,后面的解放军会把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我俩决定往前冲。我让群培把 地上的弹药收拾好,抽出藏刀,大喊一声就冲下去,估计解放军不会轻易开枪,因为他们要观察我们后面是否还有人,人数多少等。群培也觉得在理。于是我们就抽 出藏刀,大喝一声冲了下去。解放军果然没有开枪。冲了十来米后钻进了灌木丛,跑到先前恩珠.贡布扎西受伤的地方时,看到那里还有十几匹马,我们就抓了一匹马和一头骡子,骑上骡马往刚打过仗的山头跑。

到 山头时天已经黑了。忽然遇到了解放军,我立刻下马,解放军和我们几乎是同时开枪的。开火不久解放军打了照明弹,借着照明我看到前面有三、四个解放军的尸 体,趁着光亮我赶紧连续开了几枪。这时我的马和群培的骡子被打死了,群培的腿被压在骡子下面,我以为他也死了,刚跑过去,他却站了起来说:“打!打!”解 放军继续向我们开火,我们也拼命还击。过了一会儿,枪声停了。解放军又打了一颗照明弹,我们趁着光亮往附近的河边跑,顺手还捡了一挺转盘机枪。跑到河边, 我架起转盘机枪,发现上面的转盘弹匣丢了,无法用,只好把枪藏到河边了。然后我发现手受了伤,幸好护身符保佑没有伤着骨头,我取下围巾绑好了手。解放军掉 头撤了,没有追来。
我 和群培都受了伤,步行非常困难。我们沿着河走了一段,凌晨两点左右,实在走不动了,便停下来过夜。第二天天亮时,我用望眼镜察看四周,没见四水六岗的踪 影,也没有解放军,什么也没有。我刚对群培说:“这地方很空……”,就忽然见远处山脚下,有一处地方在冒烟,一看大概有两三百解放军正在做饭。我对群培 说:“我们可以再睡一会儿,只要解放军不来搜山,我们就是安全的。我们得等到解放军离开后才能走。睡一会儿吧。”

坐下来解开藏袍时,发现我竟中了16颗 子弹!除了手上的那颗以外,其它的都没打进皮肉。这种子弹是“改造枪”的子弹。之前我还不相信护身符,这下我信了。稍后,解放军开始动了,大部人马沿着山 沟走了,另有一百来个士兵朝我们的方向走来。我俩当时想,如果被发现我们就打,若没发现就不动。我俩就躺在那里,那支解放军沿着山路过去了,一直等到太阳 落山我们才离开。受了伤,我们走得很慢,也走不了多远,白天睡觉晚上走路,每天大概走两三里路。一路上也没有吃的,我俩就打开嘎乌护身符,吃里面的甘露丸 聊以充饥,但又不敢全都吃了,怕吃完了,护身符就不管用了哈哈。山上有一种红色的土,是咸的,我们就吃那种土。就这样在山上走了六天,一直没有碰到四水六 岗的人,也没有遭遇解放军。我想:我们肯定要饿死在这儿了……
恩珠.贡布扎西

(待续)

采访者:唐丹鸿
翻译:桑杰嘉
采访地点:达兰萨拉
采访时间:20108

2013年11月11日 星期一

第127位藏人自焚:11月11日,果洛僧人才让杰自焚

唯色博客


才让杰(ཚེ་རིང་་རྒྱལ། Tsering Gyal):

安多果洛(今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班玛县)人,阿什琼寺僧人,20岁。

报道,2013年11月11日下午5点40分左右,僧人才让杰在班玛县城当街点火自焚,重伤,被军警灭火后带往医院,目前医院在警方的严密监控下,才让杰生死不明。

据当地藏人说,才让杰自焚是为了追求六百万藏人的自由以及希望达赖喇嘛回到西藏。

才让杰出生于当地牧民家庭,父亲名叫西彭,母亲名叫仁卓。

才让杰是班玛县自焚的第二位藏人。2012年12月3日,班玛县班纳合寺僧人、29岁的洛桑格登在班玛县莲花街三岔路口点火自焚,双手合十,呼喊“藏人们 请团结!”、“不要内斗!”,当场牺牲。之后,当地多名藏人因为从军警手中抢回洛桑格登遗体而遭当局严惩,被判刑1年半至10年不等。

才让杰的自焚,使得2009年以来的自焚藏人人数升至127人(其中境内藏地122人,境外5人)。而2013年1至11月,已发生26起自焚(境内藏地24起,境外2起)。目前我们已知道的有107人牺牲,包括在境内藏地牺牲的104人,在境外牺牲的3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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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127位自焚藏人简况——

从2009年2月27日至2013年11月11日,在境内藏地有122位藏人自焚,在境外有5位流亡藏人自焚,共127位藏人自焚,包括19位女性。其中,我们所知道的,已有107人牺牲,包括境内藏地104人,境外3人。

目前找到并已经披露的有47位自焚藏人(境内44人,境外3人;包括两位伤者、42位牺牲者、3位生死不明者)专门留下的遗言、写下的遗书或录音的遗嘱, 这都是至为宝贵的证据。而每位自焚藏人,在自焚之时发出的心声是最响亮的遗言,包括“让尊者达赖喇嘛回到西藏”、“祈愿尊者达赖喇嘛永久住世”、“西藏要 自由”、“西藏独立”、“民族平等”、“语言平等”等等。

1、自焚时间以及自焚地点:

2009年1起自焚:

2月27日——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发生第1起。

2011年14起自焚(境内藏地12起,境外2起):

3月1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1起。
8月1起——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道孚县1起。
9月2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2起。
10月6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5起;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甘孜县1起。
11月3起——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道孚县1起。在印度新德里1起、在尼泊尔加德满都1起。
12月1起——西藏自治区昌都地区昌都县1起。

2012年1-12月,86起自焚(境内藏地85起,境外1起):

1月4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3起,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达日县1起。
2月6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3起,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称多县1起,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天峻县1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1起。
3月11起——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玛曲县1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5起,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2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县2起。并且,3月在印度新德里1起。
4月4起——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康定县2起(注:这两起自焚迄今未被藏人行政中央承认,原因不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2起。
5月3起——拉萨大昭寺前2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1起。
6月4起——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尖扎县1起,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称多县2起,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玉树县1起。
7月2起——西藏自治区拉萨市当雄县1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县1起。
8月7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6起,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州府合作市1起。
9月2起——北京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即住建部)门口1起,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杂多县1起。
10月10起——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那曲县1起,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合作市2起,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5起,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比如县2起。
11月28起——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县9起、泽库县3起;青海省海东地区循化县1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3起、若尔盖县2起;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1起;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比如县1起;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合作市2起、夏河县3起、碌曲县3起。
12月5起——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1起、碌曲县1起;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班玛县1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若尔盖县1起;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泽库县1起。

2013年1-11月,256起自焚(境内藏地24起,境外2起):

1月3起——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2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红原县1起。
2月9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1起;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2起;尼泊尔加德满都1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若尔盖县3起;青海省海东地区化隆回族自治县1起;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碌曲县1起。
3月5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若尔盖县1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1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1起;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1起;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碌曲县1起。
4月3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壤塘县1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若尔盖县2起。
5月1起——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曲麻莱县1起。
6月1起——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道孚县1起。
7月1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若尔盖县1起。
8月1起——尼泊尔加德满都1起。
9月1起——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1起。
11月1起——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班玛县1起。

2、自焚者籍贯(包括5位流亡藏人的籍贯,其中4位原籍在境内康地和安多,在以下记录之内;另一位出生在印度流亡藏人社区的,不在以下记录之内):

按照图伯特传统地理:安多99人,康21人,嘉戎3人,羌塘2人,卫藏1人。而安多藏区中,安多阿坝(今阿坝县)自焚藏人最多,为34人;其次是安多拉卜让(今夏河县)15人和安多热贡(今同仁县)11人,以及安多左格(今若尔盖县)9人。

其籍贯按照今中国行政区划——
四川省藏区63人:阿坝州阿坝县34人、壤塘县6人、马尔康县3人、若尔盖县9人、红原县1人;甘孜州甘孜县2人、道孚县4人、康定县2人、色达县2人;
青海省藏区27人:果洛州甘德县1人、班玛县2人;玉树州称多县2人、玉树县2人、曲麻莱县1人;海西州天峻县1人;黄南州同仁县11人、尖扎县1人、泽库县4人;海东地区循化县1人、海东地区化隆县1人;
甘肃省藏区27人:甘南州玛曲县1人、夏河县15人、合作市5人、碌曲县6人;
西藏自治区9人:昌都地区昌都县2人;日喀则地区聂拉木县1人;拉萨市当雄县2人;那曲地区比如县4人。

3、自焚者性别、年龄及身份:

男性108人,女性19人。其中有22位父亲,10位母亲,遗下未成年的孩子。

最年长的64岁,最年轻的16岁。大多数是青壮年,平均年龄约27岁。

僧尼:3位高阶僧侣(Rinpoche,朱古),34位普通僧侣,6位尼师,共计43位僧尼,涉及藏传佛教格鲁派、宁玛派、萨迦派,以格鲁派僧尼居多;

农牧民:64位牧民和农民,包括57位牧民,7位农民;其中10位牧民曾是僧人,遭当局工作组驱逐出寺;4人曾是僧人,属自己还俗离寺。其中1位自焚牺牲 的农民,原为藏传佛教噶举派寺院僧人;7位自焚牺牲的牧民,属藏传佛教觉囊派所在地区。1位自焚牺牲的牧民,是著名的贡唐仓仁波切的外祖父。

其他:2位女中学生;3位男学生;3位在拉萨、康区或青海某地的打工者;4位商贩;1位木匠;1位网络作家;1位唐卡画师;1位出租车司机;1位党员及退休干部;1位护林员;可以说,涉及藏人社会的多个阶层,其中这三个群体值得关注:僧侣;牧民;学生。

还有两位是流亡藏人,是社会活动人士。

4、自焚者状况:

127位自焚的境内、境外藏人中,已知107人牺牲(境内104人,境外3人),其中80人当场牺牲,24人被军警强行带走之后身亡(1人在家人送往医院 途中被军警抢走之后牺牲),2人在印度新德里医院和尼泊尔加德满都医院重伤不治而亡,1人在寺院治疗六个多月后绝食牺牲。

另有16人被军警带走。其中7人在中国中央电视台于2012年5月、12月和2013年2月和5月播的官方宣传片中有在医院治疗的镜头,但并未回到寺院或家中,如同人间蒸发,更多情况不明,他们是:

2009年2月27日自焚的格尔登寺僧人扎白;
2011年9月26日的格尔登寺僧人洛桑格桑(尕尔让)和洛桑贡确(贡确旦巴);
2011年10月3日自焚的格尔登寺僧人格桑旺久(尕尔让旺修);
2012年11月7日自焚的阿坝俄休寺僧人桑珠和多吉嘉;
2012年12月2日自焚的夏河牧民松底嘉。

其中被军警带走的8人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他们是:

2012年2月13日自焚的阿坝格尔登寺僧人洛桑嘉措;
2012年5月27日自焚的在拉萨打工的阿坝人达吉;
2012年6月27日自焚的玉树妇女德吉曲宗;
2012年9月29日自焚的昌都嘎玛区农民永仲;
2012年10月25日自焚的那曲比如小生意人丹增;
2012年11月26日自焚的色达学生旺嘉;
2013年2月25日自焚的阿坝德普寺僧人桑达;
2013年11月11日自焚的果洛阿什琼寺僧人才让杰。

其中被军警带走的1人,即2012年2月8日自焚的青海省玉树州称多县拉布寺僧人索南热央,据报道他于数月前返回称多县拉布乡的家中,双腿被截肢,遭警方严密监控。

两位境外的流亡藏人在自焚后获得救治,已伤愈。

但在境外即加德满都自焚的境内藏人竹钦泽仁,于2013年2月13日自焚,当晚牺牲于当地医院,之后他的遗体被尼泊尔政府扣留,拒绝交给流亡藏人社会依照 传统西藏葬俗办理后事。3月26日,尼泊尔政府以“无人认领”为理由,在加德满都帕舒帕蒂地区阿里亚加特(Aryaghat)火葬场,将竹钦泽仁的遗体轻 率火化,骨灰被扔弃。

在境外即加德满都自焚的境内藏人嘎玛俄顿嘉措,于2013年8月6日自焚,当场牺牲,遗体被尼泊尔警察带走,于9月初秘密火化,骨灰不见。

两位境内藏人(甘孜寺僧人达瓦次仁和隆务寺僧人加央华旦)自焚后,先是被僧俗藏人送到医院,出于担心自焚者被军警从医院强行带走,一去不归,后又从医院接 回寺院,由藏人们自己照顾、救治。据悉,目前达瓦次仁在艰难恢复中,但落下残疾,生活困难。加央华旦本来在恢复中,但他决意赴死,绝食一周多,于自焚六个 多月后牺牲。

5、自焚者名单:

(1)122位境内自焚藏人:

2009年(1人)——扎白。

2011年(12人)——彭措,次旺诺布,洛桑格桑,洛桑贡确,格桑旺久,卡央,曲培,诺布占堆;丹增旺姆,达瓦次仁;班丹曲措,丁增朋措。

2012年(85人)——达尼,次成,索巴仁波切,洛桑嘉央,索南热央,仁增多杰,丹真曲宗,洛桑嘉措,丹曲桑波,朗卓,才让吉,仁钦,多杰,格贝,加央 华旦,洛桑次成,索南达杰,洛桑西绕,其美班旦,丹巴达杰,朱古图登念扎,阿泽,曲帕嘉,索南,托杰才旦,达吉,日玖,旦正塔,丹增克珠,阿旺诺培,德吉 曲宗,次旺多杰,洛桑洛增,洛桑次成,卓尕措,角巴,隆多,扎西,洛桑格桑,旦木曲,巴桑拉毛,永仲,古珠,桑吉坚措,丹增多杰,拉莫嘉,顿珠,多杰仁 钦,才博,丹增,拉毛才旦,图旺嘉,多吉楞珠,丹珍措,多吉,桑珠,多吉嘉,才加,格桑金巴,贡保才让,宁尕扎西,宁吉本,卡本加,当增卓玛,久毛吉,桑 德才让,旺青诺布,才让东周,鲁布嘉,丹知杰,达政,桑杰卓玛,旺嘉,关曲才让,贡保才让,格桑杰,桑杰扎西,万代科,才让南加,贡确杰,松底嘉,洛桑格 登,白玛多杰,贡确佩杰,班钦吉。

2013年(24人)——才让扎西,珠确,贡去乎杰布,洛桑朗杰,珠岗卡,南拉才,仁青,索南达杰,彭毛顿珠,桑达,才松杰,贡觉旺姆,洛桑妥美,格吉,拉毛杰,贡确丹增,秋措,洛桑达瓦,贡确维色,丹增西热,旺钦卓玛,贡确索南,西琼,才让杰。

(2)5位流亡自焚藏人:

2011年(2人)——西绕次多,博楚。

2012年(1人)——江白益西。

2013年(2人)——竹钦泽仁、嘎玛俄顿嘉措。

(另,还有1998年自焚牺牲的图丹欧珠,2006年自焚受伤的拉巴次仁。)

补充:

1、7位试图自焚或自焚未成的藏人:是境内藏地的成列、多吉热丹、卓玛杰、久谢杰;其中多吉热丹在异地蹊跷身亡,久谢杰服毒自焚时毒发身亡;而成列与卓玛杰均被捕,目前情况不明。以及在印度的流亡藏人隆日多杰、次成多杰、达瓦顿珠。

2、2013年3月底,从康结古多(今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玉树县结古镇),传出一名藏人妇女因抗议当局强拆其房屋而自焚受伤的消息,但因更多情况不明,故未加入本档案中。

——唯色记录。

2013年11月2日 星期六

从镇压比如事件看中共对藏人的残酷统治

【 民主中国首发 】   时间: 10/30/2013
作者: 桑杰嘉
在西藏很多地方发生抵制中共的“爱国主义教育运动”、抵制悬挂中国国旗的冲突,有人被关押、判刑和重罚等等,甚至发生中共军警向民众开枪扫射的悲剧。中共政府真的想西藏人民“爱”这个政权和国家,唯一的方法是听取西藏人民的意愿、诉求,包括给民众宗教信仰自由、言论自由、语言平等和社会经济文化诸项平等权利等最基本的人权和尊重,才有可能“爱”国家和政府,相反强制的“爱”国,决对不是真正的“爱”国,镇压和强迫是无法让人“爱国”的。

中共在西藏康区纳秀比如县对西藏人进行武力镇压,至今已经打伤数十人,逮捕五十多人,而且军警向手无寸铁的西藏民众开枪,整个比如通讯封锁。封锁通往比如的交通要道。并秘密通知拉萨公安秘密监控那曲地区东三县(即:比如县,索县、巴青县,代号是A县B县C县)藏人在拉萨等地的行踪。中共在这次镇压事件中逮捕的藏人包括作家、妇女、僧人、尼姑、牧民、农民等----参与抗议、请愿者多达上千人。

近一个多月来,西藏康区纳秀比如频繁传出藏人遭中共镇压的消息,引起西藏境外藏人和国际社会的关注。德国联邦议院西藏对话小组(Tibet Gesprächskreis Deutscher Bundestag)日前发表一份声明,对西藏比如新近发生的安全机构逮捕和打伤多名藏人事件表示忧虑,并谴责中国当局暴力对付和平示威者。声明指出,中国当局必须在即将启动的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普遍定期人权审议程序”中表现出建设性态度,对其西藏政策的批评性问题作出回答,同藏人对话。

西藏人民议会10月4日发表新闻声明,强烈谴责了中共对藏人的镇压。声明指出:中国政府的民族歧视以及实施消灭西藏民族的政策,是在制造西藏社会的不稳定。中国政府继续实施文革式的任意逮捕、殴打和暴虐藏人的政策。因此,将可能会导致藏人自焚等抗议运动,对此中国政府负全部责任。声明最后还呼吁国际社会关注中共镇压比如藏人的事件。

大赦国际中国问题研究员科琳娜•芭芭拉•弗朗西斯( Corinna Barbara Francis)女士表示,近日中共当局开枪镇压和平请愿的西藏比如县藏人民众,对此中共当局方面未进行任何的调查,表示这是中共政府对藏人自由集会权利的践踏。同时,大赦国际呼吁中共政府停止对藏人进行的所谓“爱国主义教育运动”,强制让藏人诬蔑达赖喇嘛尊者,表现出各种爱国行为。大赦国际谴责中共当局一味地武装镇压和平表达诉求的藏人,践踏藏人的各项权利,对此呼吁中共政府尊者藏人人权。

国际声援西藏运动政府关系部负责人托德•斯坦(Todd Stein)在声明中呼吁各国代表于10月22日,联合国对中国进行普遍定期审议时,针对比如县镇压事件为主的中共恶行,进行讨论,让中共代表对此作出说明。托德•斯坦表示,中共在西藏的高压政策早已违反了《联合国宪章》中规定的人权条款。

10月22日,在联合国进行涉及西藏人的权利等的“中国人权记录的普遍定期审议”之际,中国政府为了转移视线,国务院新闻办发表所谓的《西藏的发展与进步》白皮书,无耻地称:“今天的西藏,经济发展,政治进步,文化繁荣,社会和谐,生态良好,人民生活幸福安康,一个传统与现代交相辉映的新西藏正呈现在世人面前。”

比如抗议事件及中共的镇压
 
中共镇压比如藏人事件的起因是中共强制推行所谓的“爱国主义教育运动”。9月10日开始,中共当局从西藏自治区、那曲和其他地区向比如县派遣大量的工作组人员,向比如县民众开展所谓的“爱国主义教育”。9月28日,当局下令西藏康区纳秀比如县所有村庄的每家每户要悬挂中国国旗,当局的这一指令遭到莫阿村、曼琴村等当地藏民的抵制,民众将当局发下来的中国国旗收集并扔进了怒江。

中共有关部门得知该消息后,派遣大量军警前往以上两个村子,军警与民众发生了长达3小时的激烈冲突,中共军警包围了莫阿村、曼琴村。附近的达里村、拔偌村、乃许村、查忍村等得知中共军警镇压莫阿村、曼琴村的消息后纷纷赶来声援。并和中共军警对峙,最后中共军警逮捕了40多名藏人。事后,中共当局威胁民众,肇事者和抗议者的子女一律不准上学,患病者不准到医院就医,也不准挖虫草等等。当局逮捕了40多名无辜藏人后,当晚上约7点,上千当地藏人聚集在比如县政府大楼前和街道中心进行绝食抗议,晚上就地守夜,要求当局释放逮捕的藏人。参加绝食抗议的包括抱着两个月婴儿的母亲以及83岁的老人。

由于局势紧张,当晚中共西藏自治区党委常务副书记吴英杰和那曲地委书记多托亲赴现场,为了平息民众的怒气,暂时释放了之前被逮捕的藏人。所有人遭暴虐头部等严重受伤。其中,一位叫次仁坚参的伤势严重,送往拉萨救治,在拉萨市人民医院接受抢救。并从莫阿村到比如县城设置了6个检查站,每家每户门口都部署军警放哨或巡逻。在各村原有的工作组人员外,还特别部署了军警,禁止藏人前往县城,实施戒严使整个比如县城民众和村民陷入恐慌中。同时,开始实施大抓捕行动。由于比如县的通讯被切断,无法获得抓捕行动的详细情况。

2013年10月3日晚间,西藏比如县达塘乡央唐区4村人多杰扎才等人突然被公安人员逮捕后下落不明。10月6日,当地僧俗民众聚集在达唐乡,进行和平请愿要求当局立刻释放多杰扎才。中共采取武力镇压,甚至向手无寸铁的西藏民众开枪。其中打伤了旺青朗杰、巴多、扎拉的两儿子等人,扎嘉等部分藏人中枪受伤严重。10月11日上午约11时,一位叫格桑的西藏比如县妇女,在那曲地区高原路得炯旅馆前突然遭到公安逮捕后失踪。格桑29岁左右,三个女孩母亲,大女儿叫斯塔次措,11岁。二女儿叫拉姆,9岁。小女儿叫扎西拉姆,只有4岁。10月11日(週五)深夜,西藏康区比如县当地青年作家次成加财(笔名:秀真)被当局以涉嫌“煽动分裂国家”等罪名强行遭捕,他的友人玉杰也在星期六上午被捕。

10月15日,19岁的达瓦伦珠和20岁的尼姑强巴从比如县的家中被公安人员带走。达瓦伦珠和尼姑强巴从香曲乡亚尔冬村被县公安人员逮捕后,亚尔冬村村长阿炯和阿布朗卡等多人前往比如县公安请愿,请求立即释放两位僧侣,但是当局并没有理睬。10月17日,比如县秀登寺的20岁僧人强巴列谢和25岁的僧人格南在拉萨遭逮捕。10月18日,西藏比如县夏曲镇藏人丹增让卓被中共当局抓捕,次日,上百民众聚集在当地政府大楼前,要求要释放丹增让卓,不幸遭到军警包围恐吓,并有数名藏人遭到拘押。10月19日,上百名藏民聚集夏曲镇政府前展开请愿,要求释放丹增让卓。在请愿时中共军警逮捕了丹增让卓的父亲雪达,亲戚格桑南卓、拉姆次仁、多嘉、 美杰和桑姆的儿子等人。

10月20日,当地藏民继续在政府办公楼前请愿,要求释放被捕藏人。随后,西藏那曲地区政府官员赶到现场,并对民众说,你们这么做不过是鸡蛋碰石头,并恐吓说:你们再继续这样,就会遭到1959年和1969年一样下场。所有的路口都被大批军警封锁,藏人的手机被没收,搜身检查。

10月21日,中共自治区副书记吴英杰再次“坐镇”比如县进行指导镇压工作。目前,中共继续在抓捕参与抗议的藏人。

比如抗议事件的根源

在西藏发生的所有抗议事件,其根源是中共入侵,并非法占领西藏,进行殖民统治而造成的。最近中共官员在镇压比如藏人时以“1959、1969年”来恐吓民众,是有历史原因的。

1949年,中共在中国夺得政权后,开始入侵西藏。非法占领西藏康区和安多的广大领土之后,准备进一步入侵西藏中部。在昌都向西藏政府军队发起进攻,并强迫签订非法条约,中共的大部队开进西藏首都拉萨。中共一方面开始在西藏中部地区部署军事力量为完全占领西藏做最后的准备,另一方面向西藏政府表现合作的假象,到1959年时,中共在西藏完成了军事力量的部署之后,开始动手完全控制西藏的政治权。

随着西藏康区和安多地区民众对中共反抗运动的蔓延以及中共军队进行残酷血腥镇压而掀起了全西藏的抗暴运动。中共对参加抗暴运动的西藏人不分僧俗、男女老少进行血腥屠杀。其中比如曲林寺主持著名宗教领袖夏仲仁波切参加了抵抗中共的护教军,并担任主要领导人在加拉巴呗(边坝县)与中共进行激烈战斗。据《血祭雪域》记载,边坝血战中“沙丁地区,主要有比如夏仲率军驻守,3月9日,敌401团赵团长率左翼六连两个排由松许渡过怒江到达加朋拉,藏军30人占据东侧高低,主力占加朋拉主峰,并从早上九点开始先后向敌军发起三次猛烈的进攻……”。

“9日上午6时,比如夏仲率200余名藏军也抵达沙丁南牧场,敌军立即组织一个营和一个连向藏军攻击,藏军连续打退敌军四次进攻后不支失败,比如夏仲被俘,127人阵亡或被俘,其余藏军则冲出了敌军突围。”比如夏仲最后被中共杀害,还有恰日寺的尼扎仁波切等高僧大德遭中共杀害。当年比如人民展开抗击入侵者的战斗,在战斗中中共正规军队向西藏平民开战,进行了史无前例的大屠杀。如,比如县香曲乡亚尔冬村由于所有成年男人几乎全部杀光了,整个村庄没有男人,成了寡妇村。几十年来有妇女耕地种田(在西藏风俗里妇女绝对不会耕地的,女人耕地是由于家里没有男人,亲戚邻里没有男人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悲剧)

1969年,比如县香曲乡亚尔冬村3千人再次反抗中共黑暗统治,同样遭到中共血腥镇压。在战斗中白白、桑珠、索难朗次人等在战斗中壮烈牺牲。在整个反抗战斗中打死了数百名藏人,而且后来又被抓了很多,其中大部分被枪毙。据当时人回忆约对三十人进行了公开枪决。

2009年以来,西藏共发生了121起自焚抗议事件。其中有4起是发生在比如,其中3人牺牲,1人失踪。

西藏民族共同记忆——中共非法占领祖国以及六十多年的屠杀、关押、失踪、流亡……中共殖民统治者一次又一次的撕裂藏人无法愈合的伤痕。最近中共再往比如人民心灵斑斑伤痕上插刀——开展“爱国主义教育”,并要求悬挂中国国旗。这对藏人是极大侮辱,就如10月13日,中共强制要求西藏尖扎县藏人悬挂中国国旗遭当地藏人抵制时说的:“这是对藏人的羞辱”。

一次又一次的屠杀,一次又一次的侮辱、欺压、歧视……如此残暴政权的血旗,沾满抵抗侵略者的藏人祖先们鲜血的旗子。悬挂在西藏最神圣的布达拉宫、大昭寺、各大寺院里……这对西藏人民已经是极大的羞辱。因此,藏人抵制悬挂中国国旗是必然的,且再正常不过的事。事实上,西藏人民抵制悬挂中国国旗是在非常清楚地表明不认同这个非法占领西藏,且对西藏人民造成极大灾难的政权。因为,在正常情况下政府是不需要强制国民悬挂国旗的,只有非法政权才会如此。自知是非法的所以强制民众承认他,在这个过程中强制悬挂国旗是其中的一个手段。大家都知道美国发生911事件后,美国国旗发生短缺,因为国民自动买国旗悬挂在自己家门口或者屋顶,从来没有也不会由政府强制要求悬挂国旗。

另外,如果不是一个非法占领他国的政府不需要在悬挂国旗上如此下功夫,由于非法政府贼心不安,所以,总是拿如此滑稽的东西来自慰。如印度南部有些地方政府就是不悬挂印度国旗,抵制印度国旗。但是,印度政府从来没有强制或者对此进行武力强迫。没有悬挂国旗不会对印度政府构成任何的威胁,印度政府也不需要对此担忧。因为,政府是人民选举产生的,而政府尊重民众的意愿。唯独极权独裁、非法政权才会如此恐惧民众不悬挂他的旗子。

在西藏很多地方发生抵制中共的“爱国主义教育运动”、悬挂中国国旗发生冲突,有人被关押、判刑和重罚等等。甚至,发生中共军警向民众开枪扫射的悲剧。中共政府真的想西藏人民“爱”这个政权和国家,唯一的方法是听取西藏人民的意愿、诉求。包括给民众宗教信仰自由、言论自由、语言平等、平等权利等最基本的人权和尊重。才有可能“爱”国家和政府,相反强制的“爱”国,决对不是真正的“爱”国,镇压和强迫无法让人“爱国”。

从中共入侵西藏,并且如今还在不断的压迫藏人,因此藏人对中共的反抗将是必然的。但是,并非绝对没有办法彻底解决或者愈合广大西藏人民的伤痕。只要尊重西藏人民的意愿,按“中间道路”的原则彻底解决西藏问题,让以达赖喇嘛尊者为首的流亡藏人返回西藏。这样才能愈合西藏人民的伤痕,才有可能人民“爱国”。

2013年10月23日

2013年11月1日 星期五

黑帐篷学校:一位藏人环保人的生态教育实践




黑帐篷学校:一位藏人环保人的生态教育实践

文/唯色

朋友见到一位在藏东家乡多年来坚持不懈保护生态环境的藏人,谈到正在进行的生态教育实践,认为有必要发给我放在更多人可以看到的文章中。

这位藏人环保人说:“去年,在县城或其他地方上学的孩子们放暑假回来,我办了一个‘青年生态营’。

“往常孩子们回来后都无所事事,就玩游戏看电视。我把他们抓住,给他们一个新的玩法。我说你上学,你的学费是跟牦牛有关系的吧,你的一切,你的爱呀,你的父母亲人都在这边,你以后毕业了工作了,你父母还在这边,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家乡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也就是三天。我们徒步,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鼻子闻。4个人一个小组,有5个 组,在村里报名,村里培训,报名的人很多,但我只能带20人。不只是在外面上学的,村里没上学的13岁到25岁的也叫上,男女都有,带着帐篷。现在的年轻 人变化大,纹身啊这些都出来了,所以你再搞传统的做法,让穿着藏袍跟我走,就没意思了。放着音乐走也可以,最时髦的东西都可以,完全你自由的嘛。当然我们 在草原上吃的肯定不是北京的饭,而是自己的食物。

“第一天出发时我就说你们这些上学的,将来还是要回到这里来,不上学的,将来也肯定住在 这里,所以我们来认识一下我们的草原。村里的年轻人没有城里人的视角,看个花呀,拍个照啊,没这个习惯,而我们那个视角有点像游客的视角。一路上我还问, 这块石头有没有什么说法?这座山叫什么名字?还把花啊草啊做成植物标本。这些年轻人平时不注意这些,连地名都不知道,这一天走下来,他们就哇,我们草原这 么美呀。我没把自己当成是老师,我也装成个老顽童,目的是消除我跟他们之间的距离。晚上住下的时候要讨论,然后跳舞唱歌,但没时间跳舞唱歌,他们一直在讨 论。

“第二天,离开草原沿着河走,是为了看看这个水到底是什么?水里面有什么?这水跟我们有 什么关系?我们这里水多,水从源头一直流下去,有一百几十个眼,这里冒出来一个,流到那个山头又冒出来一个,但是水也是有可能慢慢流失的啊。我们走了两百 米,那清清的水里面全部是垃圾,捞出来一看,有帽子、有内裤、有鞋子,什么都有,不注意看的话,看不见这些垃圾。就有人喊,我的佛菩萨啊,给我们供佛的水 也是这个吗?我们早上喝的奶茶也是这个吗?河水旁边都在修公路,挖的到处是坑。到晚上我们走到水源头了,但还是没有跳舞,哪有心情唱歌跳舞啊,一直在讨 论。

“第三天,走牧场。草原也不看,水也不看,看人!我去钻这个帐篷,他去钻那个帐篷。问这 牦牛毛帐篷怎么做的?又是怎么搭起来的?这牦牛奶是怎么挤的?又是怎么做成酥油奶渣的?等等。了解牧人的生活很容易,因为我们的父母都是牧民。跟牧民问各 种各样的谚语也很有意思,都积淀着深厚的智慧。

“到了第四天,回到村里了,把他们的父母跟亲戚朋友都叫来,分享这三天的见闻。后来他们一致决定明年还要继续这样的旅行。非常低的成本,就让他们走这么一趟,打动他们的心灵,让他们产生保护家乡的意愿。

最核心的就是保护意愿,跟我们对土地的感情有关系,跟我们的宗教有关系,跟我们的价值观 有关系。实际上,跟牧民或者跟文化、生态有切肤之痛的应该是牧民的孩子!如果连家乡的地名都叫不上,家乡的牦牛、帐篷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这已经让他们觉得 是耻辱。而这只是我的‘黑帐篷学校’的其中一个内容,其他还有民间讲坛、影像讨论、相关培训等等内容。”

2013年8月15日于拉萨

(本文为自由亚洲电台藏语广播节目,转载请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