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30日 星期六

王力雄:独立也可以谈

当 媒体采访我为何要推动中国网民与达赖喇嘛的对话时,我回答因为统治者垄断的交流扭曲真相,达赖喇嘛说了多年不追求独立,几乎全世界都知道,当局却始终告诉 中国民众达赖喇嘛要分裂中国,追求西藏独立。这的确是我推动对话的目的之一,达赖喇嘛也认为是重要的。他在年初进行的视频对话中回顾:“六四天安门事件发 生之后有一年,我在美国哈佛大学与部分中国知识分子会面,详细介绍了我的中间道路立场。当时,与会的中国朋友几乎异口同声说,如果中国民众有机会了解你的 真实想法,那么可以肯定,中国人民会支持达赖喇嘛。”

不过,我觉得这不应该是对话的全部目的。对话是交流,为的是了解对方的各种想法,而 不是只了解其中一种想法,尤其不是仅为了解自己愿意接受的想法。如一些中国海外流亡人士,虽然标榜追求民主,在跟流亡藏人对话时却设定前提条件,要求藏人 不得提独立,不得反对中国人等,首先已经不是民主。民主必须允许他人畅所欲言。邓小平对西藏说的“除了独立什么都可以谈”是专制权力的态度,而和流亡藏人 处境一样的中国海外流亡者,自己也是有家不能回,若以为自己有高于藏人的权力,则是一种可笑的错位。

其次,当我们倾听对方的不同意见,不 应该仅是耐着性子的表达姿态,而是要真心地听取对方,了解和自己不一样的观点,思考他们为什么会那样想,合理性在哪里。只有让人家畅快地说出来,自己认真 地听进去,才能做到相互理解,最后找到共同点。所以,作为民间人士,汉人和藏人的对话中,应该什么都可以谈,包括独立也可以谈。

我相信达 赖喇嘛的判断,当中国民众了解中间道路后,很多人会支持。但那还不等于问题就解决了,因为在达赖喇嘛之外,很多藏人是追求西藏独立的。同雍容大度、理性智 慧的达赖喇嘛对话,无疑会有良好的气氛,然而当双方民间进行群体对话时,一定会遇到很多冲突的观点,言语和态度也不一定总是保持理性,如果缺乏开放的心态 和努力理解对方的谦虚,很容易渐行渐远,那时对话的效果甚至可能比不对话还糟。

2011-2-2

(本文为RFA藏语节目,转载请注明。

兰却加教授发现吐蕃时代最早的铜钟

铜钟局部及清晰的文字
近日,西北民族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兰却加向天祝广播电视台记者公开出示了由他发现的吐蕃王朝时代的一座铜钟,据他研究考证后认为,这座原保存于华 锐地区古石门寺的铜钟比现存吐蕃时代的二十多个铜钟或石碑年代还要久远,属于最早铸造的一个,特别是铜钟铭文对于研究吐蕃时期早期藏传佛教的传播、以及当 时的王室斗争等历史增添了新的文本佐证。
       他的研究成果一经发表,立刻引起了国内外藏学界的关注,称其为一 “令藏学界惊叹的重大发现”。
    这座古钟为铜合金铸造,重量为168公斤,高约54公分,钟口直径为52公分,钟座直径为40公分,整个铜钟形呈六瓣莲花状,花瓣尖端绘有虎头纹,铜钟表 面绿绣斑驳,尽显其历史之久远和沧桑,但上面铭刻的文字和图案仍清晰可见,经兰却加教授仔细辨认后确认其为吐蕃时代的古藏文,上面的内容透露出铸造该铜钟 的前因后果,铭文大意为“为吐蕃神圣赞普赤德祖赞及王兄之无量功德特发祈愿,尚伦臣拉扎加来父子特为者龙甘丹兴庆寺供奉大口铸钟一座,祈愿获得其无上妙果 为施主及一切众生之菩提善根。本钟由夏贡※※书写铭文,比丘僧人切真铸造”,铭文包括祈愿对象、供奉施主、供奉之地、祈愿祝词、祈愿文字书写人、祈愿物制 造者等六部分,除去书写者的名字模糊不清外,其余文字清晰可显,也清楚地交代了本铜钟铸造的来龙去脉。用辞简洁明了,短短几十字之内竟涉及上至赞普、下至 铸铜者的人物就达六人,因而包含着吐蕃赞普时代特别丰富的历史信息。
兰却加教授

    兰却加教授广征博引,通过查证各种历史文献记载研究后认为:此钟大概铸造于公元712年赤德祖赞(khri lde gtsug brtsan704-755)(为松赞干布之重孙)继吐蕃王位之后不久。而供奉于西藏的桑耶寺、昌珠寺、扎叶尔巴寺的三座古钟均铸造于公元779年之后, 且早于现存的吐蕃时期的纪功、颁赏、述德等各类金石铭刻,因此可以断定这座铜钟距今已近1300多年,属于现存吐蕃王朝时期最早的历史遗物。这个铜钟的原 本供奉之地为 “者龙甘丹兴庆寺”,“者龙”为藏语(jag rong),为华锐地区“六谷部”之分支地域。
    兰却加教授经过大量考证和实地考察后认为该寺即为安多地区天祝藏族自治县的石门寺的前身,早在建立桑耶寺之前,华锐地区已经有佛教寺院,并且还有出家僧 人,他认为此钟的发现对吐蕃时期佛教的传播途径提供了新的历史凭证。而此前藏族史籍记载和藏学界一至公认为藏传佛教最早的寺院是西藏山南的桑耶寺,“七觉 士”为最早出家僧人,吐蕃时期的铜钟或石碑的供奉地也皆在西藏。
    该铜钟是兰却加教授2009年在古玩文化市场上无意发现并淘来的“宝贝”,据他推测该铜钟早在宋元时期就已从石门寺流失于民间。兰却加教授是西北民族大学 古藏文专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凭着对古藏文的深厚研究功底,他利用一年多的时间对铜钟的铭文展开潜心解读后,研究成果发表在《西藏研究》(藏文 版)2011年第一期刊物上。论文发表后,受到了藏学界的极大关注,著名藏学家、西北民族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多识活佛看到铜钟和论文后认为此铜钟的发现 意义非凡,对藏学研究的诸多领域具有十分重要的学术价值,“极有可能改写或重写藏族历史”,他对记者采访时如是说。
-----資料來源藏人文化網

2011年4月27日 星期三

西藏與藏人分佈情況

以下是中共非法佔領西藏後,對西藏任意宰割,達到其鎮壓統治採取的分而治之目的劃分的情況.總之,這就是中共非法統治的整個西藏三區。下面採用的人口等數字全部來自中共官方數據,僅為參考.

作者: 華銳藏兒
來源:藏人文化網 阿萬道吉尚的博客

雲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
全州國土面積23870平方公里,位於雲南西北部。轄香格里拉縣、德欽縣和維西傈僳族自治縣。州府駐地香格里拉縣建塘鎮。全州有29個鄉(鎮)183個行政村(辦事處)。

2007年末全州總人口37.45萬人。這裏居住著的藏、傈傈、納西、白、彜、回、苗、怒、普米等25個民族,千人以上的民族有9個,藏族占總人數的33.81%。


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
面積15.26萬平方公里。位於四川省西部,青藏高原東南緣。全州轄康定、瀘定、丹巴、九龍、雅江、道孚、爐霍、甘孜、新龍、德格、白玉、石渠、色達、理塘、巴塘、鄉城、稻城、得榮18個縣,325個鄉(鎮),2458個行政村。州府康定縣。

截至2006年底,全州總人口93.05萬人,其中藏族73.20萬人,占78.7%;漢族16.57萬人,占17.8%;彜族2.62萬人,占2.8%;其他民族0.67萬人,占0.7%。
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

幅員8.42萬平方公里。位於四川省西北部,轄馬爾康、金川、小金、阿壩、若爾蓋、紅原、壤塘、汶川、理縣、茂縣、松潘、九寨溝、黑水等13縣,224個鄉鎮,1351個行政村。州府馬爾康縣。

2007年末戶籍總人口87.4萬人,其中:農業人口68.9萬人、非農業人口18.5萬人。總人口中,藏族占55%,羌族占18.7%,回族占3.3%,漢族占22.5%,其他民族占0.5%。


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
總面積4.5萬平方公里,位於甘肅省西南部。現轄合作市及碌曲、瑪曲、夏河、卓尼、叠部縣、臨潭縣、舟曲縣,7縣1市108個鄉(鎮)。首府合作市。

全州有藏、漢、回、蒙、土、撒拉、保安、東鄉等24個民族,總人口65.88萬人,其中藏族31.89萬人,占總人口的48.20%。


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
總面積26.7萬平方公里,位於青海省西南青藏高原腹地的三江源頭。現轄玉樹、稱多、囊謙、雜多、治多、曲麻萊6縣,共10鎮,35鄉,257個村(牧)委會。首府玉樹縣。

總人口爲28.31萬,其中藏族人口26.98萬,占總人口的95.3%。


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
面積是4.6萬平方公里,在青海省東北部,位於著名青海湖之南。轄共和、貴德、貴南、同德、興海5縣和龍羊峽行委,共有41個鄉鎮。首府在共和縣。

總人口是38.2萬人,這裏有藏族、漢族、回族、蒙古族、撒拉族等民族,其中藏族人口占總人口的52%。


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
總面積7.8萬多平方公里,位於青海省的東南部。現轄瑪沁、瑪多、甘德、達日、班瑪和久治6縣,51個鄉(鎮),183個牧委會。首府是瑪沁縣。

總人口15.36萬人(其中牧民人口11.94萬人),藏族人口占90.95%。


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
總面積32.58萬平方公里,青海省西部。全州現轄都蘭、烏蘭、天峻三縣,格爾木、德令哈兩市和茫崖、冷湖、大柴旦三個行政委員會,首府爲德令哈市。

全州總人口32.26萬人,其中, 非農業人口20.63萬人。全州有漢、蒙古、藏、回、土、撒拉等29個民族,少數民族人口7.91萬人,占總人口的24.85%。其中蒙古族2.42萬人,占7.5%,藏族3.67萬人,占11.4%。


青海省海北藏族自治州:面積3.47萬平方千米。海北州位於省境東北部,北與甘肅省毗鄰。海北州轄海晏縣、祁連縣、剛察縣3個縣、門源回族自治縣。州人民政府駐海晏縣西海鎮。

全 州總人口爲27萬人。有藏族、漢族、回族、蒙古族、土族、撒拉族等23個民族,少數民族占總人口的57.83%。其中:藏族5.38萬人,占總人口的 21.31%;回族 7.11萬人,占28.2%;蒙古族1.2萬人,占4.7%;其他少數民族0.9萬人,占3.56%。


青海省黃南藏族自治州:
全州總面積1.88萬平方公里,位於省東南部。轄同仁縣、尖紮縣、澤庫縣、河南蒙古族自治縣,有28個鄉和7個鎮。州府所在地同仁縣隆務鎮。

總 人口21.25萬人,這裏有藏族、蒙古族、漢族、保安族、撒拉族、回族等15個民族,少數民族占總人口的92.19%,其中藏族占總人口的65.94%, 蒙古族占總人口的13.51%,漢族占總人口的7.93%,回族占總人口的7.86 %,土族占總人口的4.6%,撒拉族占總人口的0.28%。


西藏自治區昌都地區:
總面積爲11萬平方公里,是西藏自治區的東大門。現有昌都、江達、貢覺、類烏齊、丁青、察雅、八宿、左貢、芒康、洛隆、邊壩等11個縣,州府昌都縣。

居住著藏、漢、回、壯、納西、珞巴、門巴、白族等21個民族,總計人口55萬餘人,其中藏族占98.26%。


西藏自治區阿裏地區:
全區面積30多萬平方公里。位於中國西藏自治區的西部。阿裏地區行政公署駐噶爾縣。截至2007年底,阿裏地區轄7個縣:噶爾縣、普蘭縣、劄達縣、日土縣、革吉縣、改則縣、措勤縣,共有36個鄉(鎮),144個村(居)委會。州府噶爾縣獅泉河鎮。

全州人口8萬,藏族人口占95%以上。


西藏自治區那曲地區:
全地區總面積42萬多平方公里,位於西藏北部。全地區共轄那曲、安多、嘉黎、丁青、尼瑪、聶榮、比如、申紮、索縣、班戈、巴青 10個縣、1個雙湖特別行政區,114個鄉鎮,14個居委會,1283個村民委員會。首府那曲縣。
總人口39萬(其中藏族326920人占總人口的98.86%)。


西藏自治區林芝地區:
面積11.7萬多平方公里。位於中國西藏自治區東南部。下轄林芝、米林、工布江達、墨脫、波密、察隅、朗縣7個縣。首府八一鎮。

總人口17.3萬人。林芝區聚居著藏、漢、回、怒、門巴、珞巴、獨龍、納西等10多個民族及登人。除墨脫縣外,其他6縣的居民均以藏族爲主。藏族人口有11萬多,占全地區總人口的90%以上。


西藏自治區山南地區:
總面積爲7.97萬平方公里。位於岡底斯山至念青唐古喇山以南。山南地區轄12個縣:乃東縣、紮囊縣、貢嘎縣、桑日縣、瓊結縣、曲松縣、措美縣、洛紮縣、加查縣、隆子縣、錯那縣、浪卡子縣。首府乃東。
總人口31.8萬人,有藏、漢、門巴、珞巴等14個民族,其中藏族占96%。


西藏自治區日喀則地區:
面積18.2平方公里,自治區西南部。轄日喀則地區轄1個縣級市(日喀則市)、17個縣(定結縣、薩迦縣、拉孜縣、定日縣、聶拉木縣、吉隆縣、仲巴縣、 薩嘎縣、昂仁縣、謝通門縣、南木林縣、仁布縣、白朗縣、江孜縣、康瑪縣、崗巴縣、亞東縣)。全地區共有2個街道、27個鎮、174個鄉。首府日喀則市。


現有人口63萬。藏族占人口總數的97%,此外還有漢、回、蒙古、土、滿、苗、壯等15個民族,另有夏爾巴人1875人。
西藏自治區拉薩市:

全市總面積近3萬平方公里,市區面積59平方公里。拉薩市轄7縣(當雄、堆龍德慶、曲水、墨竹工卡、達孜、尼木和林周)1區(城關區)。首府拉薩。

全市總人口近55萬,其中市區人口近27萬(市區藏族人口不到三分之一),全市有藏、漢、回等31個民族,藏族人口占占拉薩城鄉地區總人口的87%。
四川省涼山彜族自治州木裏藏族自治縣:

全縣幅員1.3萬平方公里。轄3個工委、1個鎮、28個鄉、9個牧場、112個村、604個村民小組。位於四川省西南邊緣。

全縣居住著藏、彜、苗、漢、蒙古等17種民族。1999年末全縣總人口122112人,少數民族人口94053人,占總人口的77.02%,其中藏族人口39025人,占31.96%,彜族人口33026人,占27.05%。

甘肅省武威市天祝藏族自治縣:
面積7149平方公里。甘肅中部。全縣爲8鎮11鄉,即華藏寺、打柴溝、安遠、石門、炭山嶺、賽什斯、松山、哈溪等8個鎮,東坪、賽拉隆、天堂、大紅溝、毛藏、祁連、旦馬、朵什、西大灘、抓喜秀龍、東大灘等11個鄉。
2005年末,全縣總人口53871戶、21萬人。有藏、漢、土、回、蒙古、滿、東鄉、裕固、維吾爾、苗、壯、保安、撒拉等22個民族,其中少數民族82702人,少數民族總人口占全縣總人口的38.84%。


青海省西寧市:
全市總面積7665平方公里,市區面積350平方公里,建城區面積75平方公里。轄城東、城中、城西、城北四個區,大通、湟中、湟源三個縣。以及正在建設的西寧(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和城南新區、海湖新區。首府西寧。

全市常住人口215.36萬人,增長1.24%,其中, 城鎮人口129.24萬人, 鄉村人口86.12萬人。在常住人口中,市區人口107.17萬人。內地移民人口達100萬之多,有漢、回、藏、土、蒙古、撒拉等34個民族,其中少數民 族人口54。36萬人,占總人口25.55%。
青海省海東地區:

總面積12801平方千米。位於省內的青海湖東部。轄湟源縣、湟 中縣、平安縣、樂都縣及互助土族自治縣、民和回族土族自治縣、化隆回族自治縣、循化撒拉族自治縣8個縣,150個鄉鎮,2,180個行政村。行政公署駐平 安縣平安鎮。十四世達賴喇嘛是平安縣人、十世班禪額爾德尼是循化人。

總人口人口147萬人(2004年)。以漢族爲主,還有回族、藏族、土族、撒拉族等。 少數民族人口不過半數。


另外在雲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貢山獨龍族怒族自治縣、麗江地區;四川綿陽市的平武縣、北川羌族自治縣、雅安市的寶興縣、石棉縣;甘肅隴南文縣、武都以及祁連 山區;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內蒙古阿拉善等都有世居藏族分佈。但是人數較少,此處不再多說。找了很久的資料,就是想看看藏區到底是怎麽樣的。

西藏養著中國

桑傑嘉

在西藏安多的青海油田是世界海拔最高的油田,平均海拔3000米左右,位於素有 “聚寶盆”之稱的柴達木盆地。25萬平方公里盆地內沈積面積約12萬平方公里,是西藏高原陸地油氣勘探的重要地區。中共經過50多年的勘探開發,柴達木盆地已成爲掠奪西藏自然資源中最重要的油氣基地,2010年中共從西藏安多青海油田掠奪油氣670萬噸。

近日,中共為瞭解決能源和資源需求快速增長,供需矛盾日益凸顯,資源安全保障任務艱巨的問題,中共國土資源部公佈開始在西藏安多地區瘋狂[找礦突破戰略行動]首批整裝勘查區和找礦重點區帶,又在西藏安多祁曼塔格、沱沱河、曲麻萊縣大場、雜多縣然者湧—莫海拉亨等四片找礦重點區列入中共“國家戰略”整裝勘查的最多省份之一。中共將從資金、技術、政策等方面得到更大支援。加強對西藏資源的掠奪力度。

 中共的總體方案,決定在全國篩選近期有望實現突破的47片地區開展整裝勘查。中共國土資源部已經把西藏安多青海四片找礦重點區納入其中。

當然,這僅僅是西藏三區中的安多地區的一小塊地區。整個西藏全區的掠奪無法一一例舉。

中共向外界口口聲聲說“中央援藏”,“各省援藏”“全國援藏”等等,似乎西藏被他們養著。不過我們就從這一點上非常清楚地看到,其實事只是從西藏拿走一百萬元,然後以國家或者某省的名義給西藏一分錢,而且還拿著槍讓藏人喊“感恩”!

最準確的說法是:西藏的石油、西藏的水、西藏的煤、西藏的天然氣、西藏的鹽、西藏的鉀肥、西藏的銅、西藏的金、西藏的木材、西藏的電------西藏養著中國。

達蘭薩拉2011/4/26

2011年4月26日 星期二

中国:镇压者的心态

陈破空

继大批整治维权律师和拘捕艺术家艾未未之后,中共当局毫不喘息,不断拓展其新一波镇压行动的广度与深度。

3月,西藏抗暴52周年之际,在川藏交界的阿坝地区,一名藏族喇嘛为抗议中共高压统治而引火自焚。中共军警试图逮捕这名喇嘛,遭到其他喇嘛阻止,该喇嘛被救到格尔登寺之后,不治身亡。群情激愤的藏人和喇嘛,上街示威,中共出动大批军队,镇压民众,并将拥有2500名僧人(藏族喇嘛)的格尔登寺重重包围,长达一个多月,其间,甚至一度阻止向寺内运送食物,故意使众僧陷于饥饿。4月22日,中共军警悍然冲入格尔登寺,当场打死两名藏人,打伤更多藏人,逮捕藏族喇嘛三百多人。

同期,在北京,复活节前后,中共突然开始打压中国最大家庭教会——守望教会。软禁、甚至羁押教徒,通过种种手段,瓦解该教会预定于复活节举行的户外祈祷活动。中共再次出动国家机器,以极其巨大、极不相称的国家暴力,对和平的宗教信徒施暴,令外界惊诧。

而所谓“茉莉花革命”,在中国,还仅仅停留在“行为艺术”阶段、远未成形,中共也动用了极其巨大、极不相称的国家机器,疯狂扑压。中共外交部发言人曾指责外国记者:“这么多记者前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繁忙商业区,造成拥堵。”其实,首先是中共大量军警,前往并密布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繁忙商业区”,才造成拥堵。

过度紧张、以至于神经质的中南海,一闻风吹草动,就大举出动警力军力,摆出一副“杀鸡用牛刀”的架势,不仅严重浪费人力、妨碍社会,更严重浪费国家财力物力、损耗经济。这个越来越依赖于金钱、物质和技术手段、禁锢和镇压国民的政权,面对中国人民,已经丧失了最起码的安全感。终日惴惴不安,折腾得鸡犬不宁。

类似革命风声,在其他国家,是民族变革的机会;放在中国,却是当局镇压的机会。镇压成习的中南海,俨然“镇压狂”、“虐待狂”。仿佛他们一天不镇压人民、一天不虐待异己,就一天都不能睡觉、一天都不得安枕。

镇压与迫害不断升级,形成文革后中国政治最高压、最严酷的阶段。中国共产党的统治,不要说与当今民主国家相比,何其黑暗;即便按照封建专制王朝的标准,也堪称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年代。

一年一度的中美人权对话即将举行,在此前夕,美国国务院发表声明,明确指出,将就中国“最近的强迫失踪、法外拘押、逮捕和判罪等负面倾向”展开讨论。面对来自国际社会的批评,中共一律斥之为“干涉中国司法”。

而事实上,干涉中国司法的,恰恰是中共当局本身。如果中国司法当真独立,豆腐渣工程与毒奶粉受害家属,则不至于上告无门;如果中共法律当真有效,也不至于,连那些依照中共法律为民众辩护的维权律师,都竟被当局强迫失踪,甚或软禁、关押、治罪。

着装越来越考究、装备越来越精量、待遇越来越优厚的中共警察和军队,卖力镇压,乃是因为他们心智的迷失。经彻底洗脑之后,他们当真以为,他们所从事的监控、镇压、迫害、屠杀等行径,事关国家稳定;他们当真以为,他们镇压的,是“国家的敌人”,而不是与他们同生同长于同一片土地的骨肉同胞。故而铁石心肠,手段残忍。

至于直接指挥镇压的中共中下层官员,少半出于思想僵化,多半出于对顶上乌纱帽的保全。他们以为,镇压,是出于对现行制度的维护,而只有现行制度,才能保证这个国家的“稳定与发展”。更多时候,他们恐惧,稍有不慎不力,就会遭到“党中央”怪罪,丢官丧职,利益尽失。故而,镇压中,他们往往用力过猛、用力过度,以至于被部分民众误指为“违背中央精神”;而身为“中央”的中共高层,有时候,也借此脱困,故意留给民众一个印象:那是中下层官员的所作所为。

只有中共高层,中南海里那些头面人物,才最清楚,他们究竟在干什么。所有的镇压与迫害,既不是为了国家稳定,更不是为了什么主义、信仰,而仅仅是为了利益,中共统治集团的既得利益——他们垄断的国家资源、享有的无上特权、捞钱的天赐良机,造福自己,还惠泽其家属、子孙。

中南海心态,就是黑社会心态,其中成员,个个比凶斗狠、争强好胜,力求在这个巨大而凶险的黑团伙中,保住一席之地。反射在外的,就是对任何不驯顺国民的坚决打击、无情镇压。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 2011年4月26日)

格爾登寺院僧人舉行聲援徒步遊行活動

為了聲援西藏安多阿壩的僧俗民眾,印度格爾登寺僧人舉行達蘭薩拉至新德里的徒步遊行活動。
西藏人民議會議長/首席噶倫桑東仁波切/格爾登仁波切在徒步遊行集會上

4月26日,印度的格爾登寺在達蘭薩拉舉辦了祈福法會後,一百多名僧人展開了[聲援西藏境內格爾登寺僧侶]達蘭薩拉至新德里的徒步遊行活動。西藏流亡政府首席噶倫桑東仁波切,議會正副議長,格爾登仁波切等出席了徒步遊行活動啟發儀式。西藏流亡政府首席噶倫桑東仁波切發表了講話,他強調和平非暴力的重要性以及非暴力運動中要注意的各項問題,以及表示對西藏境內格爾登寺發生事件的關注。
首席噶倫桑東仁波切和格爾登仁波切在談西藏局勢

講話結束之後,桑東仁波切把一面西藏國旗交給了徒步遊行的僧人,僧人們將拿著這面西藏國旗向印度首都新德里出發了。
首席噶倫桑東仁波切把西藏國旗轉交給遊行者

組織者希望此次徒步遊行活動能喚起國際社會的關注,並希望國際社會對中國政府施加壓力,停止對格爾登寺的殘酷鎮壓。
參加徒步遊行的一百來名格爾登寺僧人

格爾登寺徒步遊行者從大乘法苑出發前發表了一新聞聲明,在聲明呼籲世界人民,各國政府,各國議會和各國非政府組織,特別呼籲全球佛教徒救援格爾登寺。
參加徒步遊行的僧人和支持者

聲明也呼籲中國政府釋放以班禪喇嘛為首的所有西藏政治犯,特別呼籲立即釋放格爾登寺僧人羅桑尊智和羅桑達傑等關押的阿壩僧俗藏人。
僧人們出發了---

聲明還強烈呼籲中國政府全面尊重西藏人權,言論自由,特別尊重宗教自由。立即恢復各寺院的正常宗教活動。
僧人們手持西藏國旗/佛教旗/印度國旗黑色口罩上寫著save tibet

聲明最後呼籲,熱愛和平與正義的個人以及政府支持格爾登寺的正義活動。
僧人們沿著山路向下達蘭薩拉出發
與祖國西藏熱土連接的雪山也在悲痛中送古雪們

達賴喇嘛尊者參加印度格而登寺舉行的祈福法會

在印度北方達蘭薩拉的格爾登寺為西藏境內遭受中共嚴厲打壓,遭受巨大苦難的僧俗民眾舉行祈福法會,達賴喇嘛尊者與達蘭薩拉僧俗民眾參加了祈福法會。
為西藏自由事業點燃的圖丹俄珠\扎白/平措


4月26日,印度的格爾登寺在印度北部達蘭薩拉的大乘法苑舉行特別祈福法會,達賴喇嘛尊者、西藏人民議會正副議長、西藏流亡政府全體公務員、格爾登仁波切、印度格爾登寺全體僧眾以及達蘭薩拉的僧俗民眾參加了祈福法會,祈願減輕阿壩僧俗民眾的痛苦。
達賴喇嘛尊者參加印度格爾登寺舉行的祈福法會

3月16日是08年西藏人民和平抗議 3週年之際,格爾登寺21歲的僧人平措自焚的方式抗議中共對西藏的非法佔領。中共武警圖在撲滅平措身上的火焰後,不斷地毆打他,最後導致平措不幸去世,同時也引發僧人間巨大的憤怒,導致格德寺遭受中共當局嚴重的封鎖行動。
達賴喇嘛尊者參加印度格爾登寺舉行的祈福法會

3月20日開始,寺院的診所遭到關閉,致使寺內僧人無法得到必要的醫療援助。
達賴喇嘛尊者和高僧大德們為遭受苦難的僧俗祈禱

寺院周邊的嚴格措施保持不變,3條寺院的主要聯外對口,以混凝土牆封閉。
達賴喇嘛尊者為遭受苦難的僧俗祈禱

對針西藏阿壩日益嚴重的問題,流亡在印度的格爾登寺住持格爾登仁波切4月13日發表了公開呼籲中共停止對阿壩僧俗施暴。
達賴喇嘛尊者為遭受苦難的僧俗祈禱

4月15日,達賴喇嘛尊者發表了緊急呼籲。呼籲國際社會,各國政府及國際非政府組織說服中國政府保持克制。
達賴喇嘛尊者為遭受苦難的僧俗祈禱

4月17日,約 800名中共官員進入格爾登寺協助執行愛國再教育運動。此會的愛國再教育運動不同於往昔,強迫每位僧人站出來回答官員提問,但他們並未提供中共所要的答案。中共回應,僧人的行為如果再“沒有改善,繼續實行再教育。
達賴喇嘛尊者為遭受苦難的僧俗祈禱

4月21日,晚上9點鐘左右,突然來了很多武警,公安和特警包圍每間僧舍。截至今天(22日)凌晨4點之間,共拘捕了300多名僧人。

守護寺院的200名左右藏人進行和平請願,阻攔軍警將僧人帶走,但不幸遭到中共軍警的殘暴鎮壓,導致 60歲的藏人東闊和65歲的謝吉死亡,另有一名70多歲的老人為首的很多藏人的手腳被毆打折斷,目前正在醫院中搶救。

整個寺院仍然處在中共軍警的恐怖包圍和封鎖中。




2011年4月24日 星期日

中共7133武警部队:枪听我的话,我听党的话----来自阿坝的照片


   中共7133武警部队在西藏阿坝的誓言----枪听我的话,我听党的话!
      这张照片是2008年后西藏阿坝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藏语横幅写着:枪听我的话,我听党的话!横幅前面的这些穿藏服的男女穿的不是藏人平时穿的藏服,是舞蹈服装。
   枪听我的话,我听党的话!-----独裁政权制造出没有脑袋的人。

枪听我的话,我听党的话!


送你一座人间地狱

朱瑞

有两次机会,我住在达兰萨拉的格尔登寺旅馆。它和格尔登寺连在一起,辨经场就在我的楼下。

这座寺院,是格尔登仁波切在流亡中建立的。专门接受为了学习佛法,从阿坝地区冒着生命危险逃来的僧人。

历代格尔登仁波切,都以利益众生而闻名阿坝地区。他们除了修建格尔登母寺以外,还在阿坝地区修建了十八座子寺院,在百姓心中,格尔登仁波切是无比的上师,如父。

第十一世格尔登仁波切

达兰萨拉格尔登寺的僧人们年龄不等,小的只有四五岁,大的看上去四、五十岁。早晨,更多的时候,都是那奶声奶气的《三十颂》,为我带来黎明。我感叹,“这 小 僧人真用功啊!”“考试没考好,受罚呢。”老僧人道出玄机。”早就听说,这座格尔登寺以教学严谨而著名,尤其是《丹珠儿》教学,为全藏区之最。

一位我从没有见过的小僧人,敲响了我的房门。迷惑的我,使小僧人先开口了:“一看您就是汉人,我想请您教我汉语?”

他是刚刚翻越雪山来到流亡社区的。他跟我谈到了在阿坝地区,很多宗教节日被取消了,连每年一度的辫经法会,也被迫停止了。还在本来学习佛法的时间里,强令 他 们学习爱国爱教。他还说,在阿坝地区,没有藏文学校,百姓自己筹建,政府也不允许。不过,这位小僧人藏文很好,他从小出家,和世俗的孩子不一样。

我同意了教他汉文。我们没有教课书,看见什么就说什么:天空,花朵,山脉,白云,寺院,经声……在格尔登寺,我一住就是六个月,熟悉了大多数僧人。离开时,大家送行,看着我乘坐的车子慢慢地启动。

今年三月,再去印度时,一位僧人坐了十二个小时的汽车,从达兰萨拉赶到新德里的机场接我,同去机场的还有他的表哥,来自阿坝的格尔登寺,是一位小朱古的世 俗老师。那位小朱古,也来自阿坝的格尔登寺,和其他流亡藏人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冒着被中国解放军击毙的危险,而是乘飞机,那种专门在边界上空兜圈子,看风 景,并不降落的旅游飞机,来到流亡社区的。可能有人要问了,飞机不降落,他怎么下来的?当飞机到了尼泊尔和西藏交界时,这位小朱古的母亲的朋友,抱着他, 跳了降落伞。听说,这位小朱古的母亲,花了不少的钱,买通了那架旅游飞机上的工作人员。

今年,我到达兰萨拉时,格尔登寺的旅馆没有了空房,大家为我找了一个离格尔登寺不远的印度旅馆,媒气、炉灶,锅碗瓢盆,早都准备好了。我的房里有一个阳台,房顶,还有一个开阔的露台。

常有格尔登寺的僧人为我送来阿坝的奶茶。而后,我们坐在露台上,凝望达兰萨拉四周的雪山。这时,有人会不自主地说起家乡阿坝的大草原。说到,阿坝原本属于西 藏安多地区,生活着嘉绒藏人,是松赞干布攻打中国都城长安时,留下来的,所以,嘉绒话和拉萨话很是相近。

僧人们也和我说起了他们的父辈,怎样救过长征中的红军。是的,马尔康,若尔盖……,在中国共产党的党史里,的确,是一串幸运的地名。如果说阿坝藏人,是中共的恩人,一点也不夸张。但是,中国共产党回报恩人的是什么呢?

僧人们和我说得最多的还是2008年3月16日,仅仅一天,就有九人被中共当局打死。接下来的抗议中,又有16人被打死,受伤和被抓的人无以计数。以及去 年 格尔登寺的僧人扎白自焚……当说到今年平措自焚时,僧人们那一贯的平和、温文,被痛苦取代了:“其实,平措不是自焚而死,是在自焚时,被当局毒打而死!”

看着这些善良的、平和的,除了信仰,几乎没有任何欲望的人们,想到他们如果不来到流亡社区,是不是也会和扎白、平措一样的命运?为什么他们被逼得走头无路?为什么2008年全民大起义?中共当局为什么不反省?为什么不和大家展开对话,解决问题?

回到加拿大后,几次黎明时分,我被电话惊醒。都是格尔登寺的僧人们打来了:

一次是平措自焚被毒打而死之后,很多便衣混入抗议的人群,捅伤了无数百姓。

另一次是4月12日,四十辆大巴车开到格尔登寺,企图强行带走格尔登寺的僧人,但是,阿坝百姓全体出动,勇敢地制止当局的野蛮行为,而当局放出警犬,咬伤无辜百姓,致使两位老人去世!

昨天,4月22日凌晨,我的电话又响了,僧人们告诉我,有500多人(有报道300人)被抓,很多百姓在保护僧人时,被打伤,其中三位(有报道二位)被打死……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如今,不管说什么,都显得轻描淡写了,显然,中共当局,回报给恩人的,是一座人间地狱。


2011年4月23日 加拿大

──《观察》首发:

2011年4月22日 星期五

漫谈藏语文面临的极端困境----來自西藏的文章

作者:热巴·格绒泽仁

在康巴(區)南部我的家乡,我们一家上有年逾八旬的老祖母,下有咿呀学语的几岁孩童。老祖母出生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太多岁月的动荡和磨难之后,她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似乎总是乐呵呵地转着手中的小经轮。老祖母没学过藏文也不懂丁点汉语,而我六岁的侄子等一代从小学汉文说汉语,不会说藏语更不懂藏文,家乡的幼儿园不开设藏文 课。家里的小孩是老祖母的最爱,可由于语言障碍,他们之间除了简单别扭的肢体语言之外,无法进行其它交流。老祖母时常抱怨不能和孙子孙女一辈说上话,这奇 特的现象,也弄得我们不知如何是好。不是哑巴,却没有语言,我不知道初来人世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心的孩子和心如止水的老人在相对无语的那些时刻会有什么样的 感受。

我的妻子及其父母、姨妹都是民族干部,却一个藏文字也不认识。妻子和姨妹在县城长大,也在县城读书,因为那时候在家乡,干部子女是不准学藏文的,所以她们也就失去了学习藏文的机会。在家里,我除了能和老一辈用藏语交流之外,我和妻子、姨妹之间平日里就只能用汉语交流。

就像我的家庭一样,如今在甘孜藏族自治州十八个县,所谓藏族精英阶层之一的干部家庭,百分之九十都不懂藏文或不用藏语。甘孜藏族自治州总人口据说已逾100万,作为主体民族的藏族,其藏文文盲率最保守估计也达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历 史走到今天,藏文化在国际上的传播和影响可谓巨大深远。然而,在辉煌的光芒后面,人们忽略了一个最根本也是最现实的一个问题,这就是藏文化自身内部在不断 变化的时代变迁和日新月异的社会发展中并没有得到应有的与时俱进的发展、补充、丰富、完善。藏文化发源地的雪域大地的文化语境和文化生态正全面陷入空前的 危机和困境之中。

公元七世纪至十二世纪,是一个巨人辈出的辉煌之秋,涌现出了前弘期时代的吞米桑布扎、白若杂那、嘎瓦巴哲、焦茹勒耶杰 村、向耶协德,后弘期的仁青桑布、曼巴曲吉洛追等等光耀古今的大译师和大学者。他们留学古天竺(包括巴基斯坦、克什米尔)、斯里兰卡、尼泊尔等地,把古天 竺的医学、工艺学、声律学、佛学、正理学、修辞学、辞藻学、韵律学、戏剧学、星象学等典籍知识翻译成藏文,这些引进的文明和雪域本土文化水乳交融,从而形 成了光辉灿烂的雪域文明。

然而,在这之后的漫长岁月里,我们后辈子孙对于文明的创新和贡献可谓乏善可陈,基本上靠吃老祖宗而苟活至今。甚 至在文明的保护与传承方面都没有尽到自己应有的责任。一说到藏语和藏文目前的危机,很多人总是抱怨民族地区民族语言文字方面的政策没有得到落实等等,这的 确是客观因素,是我们国家和民族地区的党委、政府需要去认真反思并且需要正确处理的一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刻不容缓。

然而,客观因素 和主观能动性往往可以决定一个事物发展结果的最终好坏。理性的说,我们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也就是说在保护、传承、发扬语言文字上我们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事。就像那句 “藏人毁于幻想” 的谚语所言,特别是在藏族公职人员和知识阶层,我们多得是四肢如牦牛般发达,头脑如木桶般空洞的行尸走肉,多得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空谈家,少得是韬光养 晦默默耕耘的实践者。

为了俸禄,为了头衔,为了名利,为了融入所谓的主流社会而削尖脑袋甚至出卖族群的合法利益。这就是我们藏族大部分精英分子的真实现状,这样的精英分子,这样的民族干部会给这个民族大家庭和国家的现在及未来能做出什么贡献,需要我们扪心自问。

只 要稍微懂点藏语的人都知道,在我们的语言里,有关现代社会、经济、科技、文化、政治、医疗教育等等方面的新词术语和词汇的翻译是严重缺失的,很多方面可以 说是一片“真空”。从中央到民族地方有不少所谓的“翻译局”、“译制中心”、“编译局”等,然而这些机构的工作仅仅局限于意识形态方面的翻译和译制上,加 之工作经费、人员素质、人才资源等的匮乏和工作覆盖面的极度狭窄等,对于民族语言文字和整体文化的贡献可谓杯水车薪。

最近几年,民间也有 一些深有忧患意识的高僧和学者自费筹集资金和人力等就现代新词术语和专业用语等方面进行过零星的翻译和出版了一些藏汉词典、藏英词典等。但这些词典和翻译 作品缺少了国家官方平台的宣传和普及而陷于两难境地。而藏文知识阶层对与这类词典的学习应用和推广方面的状况更是令人堪忧。

如果占据社 会、经济、政治等更多资源的藏族精英阶层不加入拯救母语文化的历史任务中来,仅靠民间的微弱力量要振兴藏文化是不可想象的。希望国家领导和相关部门也切实 从民族平等、团结、互助、友爱的大局利益出发,大力扶持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的拯救和振兴工作,为真正营造“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化繁荣局面提供政策、资 金、人力、监督等的保障以及制定其长效机制。为祖国大家庭和人类多元文化的保护、传承、发扬负起应有的责任和义务。

藏族广大的公职人员和 知识阶层更应该摒弃等、靠、要的惰性思维和消极机械的工作作风,积极主动给国家领导和相关部门建言献策,为保护发扬民族文化真正发挥好民族干部 “基脚石”和“纽带”的作用。国家每年花费巨额财政资金培养民族干部,我们更应该对得起贴在自己身上的“民族”这个标签,更应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做一个 “负责任的民族干部”才配做一个“负责任的大国”的建设者和名实相符的公民。而不是继续扮演低级趣味的“拜金者”和没有信仰,没有知识,没有美德的人。

衷 心希望国家领导和相关部门高瞻远瞩,以务实、创新的工作理念大力推进藏语文教育事业的发展,从藏区各地的幼儿园和小学入手,继续推进和普及藏语文教育,编 译出汇集藏族优秀传统文化之精髓的中小学藏语文教材,高度重视基层中小学藏语文教师的培养工作。在藏区各类公务员、教师、医生等党政、企事业单位招考中增 加藏文加分数额。组织藏文界的专家学者定期不定期地对新词术语、专业用语、文学名著及各类人文、自然科学等方面的知识进行藏文翻译,并鼓励和扶持相关作品 的出版发行。提倡并切实推广在藏区行政、企事业各单位的藏文应用。利用网络、广播影视、报刊杂志等现代传媒技术在藏区推广和普及藏语文教育。

美国畅销书作家欧鲁克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曾说:“人人都说愿意出力拯救地球,却没人愿意出力帮母亲洗碗。”

这句话用在如今的藏族年轻一代身上是再也贴切不过了。70后、80后、90后出生的藏族年轻人,在内地或藏区接受过教育的大中专学生、硕士研究生、博士生等 一代人,无论学过母语或没学过母语(当然,没学过母语的占绝大多数),由于特殊的历史环境和教育背景等因素,我们一方面缺少母语文化的滋养,对于自己的族 群世界和文化缺乏足够的认识和了解。另一方面又很难真正融入外面的主流世界。

所以“迷惘的一代”和“边缘化的一代”也成为了我们身上的另 一种标签。然而,很多时候我们总爱高谈阔论民族文化和面临的种种困境,当然,在夸夸其谈时是几乎不用藏语的。一是不会用藏语表达,二是尽量想掩饰自己对母 语的无知。但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们很少或从未将那些美好的想法付诸实践,也从未为拯救母语做过像样的两件事。

的确,“空口水泡,行动是金。”

来源:藏人文化网博客

 

美国2010年度人权报告【西藏篇】

2011/04/21 记者 林建成/报导
美国国务院今年连续第35年汇整全球人权现况报告送交国会,并于2011年4月8日由国务卿希拉蕊发布。

美国国务院表示,碍于有些国家封锁国情,人权报告的资料得来不易,有些情资甚至是人员冒着生命危险调查蒐集而来。从全球194个国家搜集的人权报告,先经美国国务院确认,再经专家学者分析汇整后公诸于世。国务卿希拉蕊在发布记者会中表示,美国新设置“全球人权专属网站”www.humanrights.gov,持续提供最新的完整全球人权状况。全球人权现况报告是美国政府用以和民间团体组织合作的依据,每年持续观察更新各国的人权进展。

西藏又名“图伯特(原译图博)”, 目前居住在西藏自治区的西藏人约有270万人,而居住在自治区外的藏人有290万人。由于中国严格管制西藏,因此镇压人权的范围,人权报告表示无法确切评 量。西藏自治区在2008年3月拉萨暴动之后,遭到更严重的言论、宗教、集会、行动等自由的打压,尤以非法枪决、刑求、逮捕、收押、软禁等,都是中国官方 持续镇压西藏的手段。西藏的宗教、文化和语言遗产的保存,持续是被关切的焦点。

【非法剥夺生存权】 2008年三月拉萨暴 动,官方报告显示22人死亡,但是观察家、流亡政府组织和非政府组织表示死亡人数在一百至两百人左右。虽时有报导审讯、判刑2008 年暴动相关的人士,可是审判和执刑皆不公开,外国观察员申请旁听,也被官方拒绝。无人知道被告者是否有能力负担诉讼程序。

【失踪】 2009年2月官方媒体报导953人被羁押,其中76人被判刑,但其他116人的命运不得而知。达赖喇嘛认证的第11世班禅灵童根敦曲吉尼玛也一直下落不 明。2009年10月,中国派驻西藏的官员向到访的外国代表团表示:“根敦曲吉尼玛过得很好,热爱中国文化,也很享受目前的生活。”官员又说“第11 世班禅喇嘛灵童”的名号是“非法的”。

【刑求与凌虐】 根据从西藏逃到尼泊尔的藏人表示,被刑求的手法包括电击、寒冻、殴打、逼迫重度劳动。囚犯也常得接受政治审讯,如果被认为不忠于国家,就遭惩治。2009 年三月,21岁比丘尼走到甘孜县政府举牌抗议,要求自由并支持达赖喇嘛,她遭到武警严厉殴打。6月22日,著名商人和环保者嘎玛桑珠被控盗墓而入狱,他指 控狱所人员殴打、不让睡觉、使用药物让他耳朵流血以及其他凌虐对待。两天后,他被判处15年徒刑。2008年暴动被逮捕的人士,很多都是被非法审判,在囚 禁时被殴打,无食无水,有些人更被打断骨头。更有人目睹,一些在狱中死亡的藏人被秘密掩埋,尸体并没发还给家属。2009年4月普布泽仁仁波切被审判时, 在庭上控诉他在2008年被捕时,双手被铐挂在铁柱,强迫站立四天四夜接受审讯。他还被威胁如果不从实招供,他的妻子和儿子也会被拘留。最后普布泽仁仁波 切以非法拥有武器弹药罪名,被判处八年半徒刑。政治犯通常被关在卫生极差的环境,鲜少有盥洗的机会。很多囚犯睡在地上,没有棉被布料遮盖。有时20~30 人同挤一间囚室,一关就是好几日。

【任意逮捕与羁押】 官方媒体报导在2008年3月至4月间,西藏共有4,434人被拘留。外国组织估算遭拘捕的人士超过5,600人。很多囚犯被判处劳改或以其他方式囚禁,不经司法审核。

【不给予公平公开审判】 根据西藏日报报导,共产党管制(原译染指)西藏(自治)区的律师事务所,确认所有律师“往正确方向”。一些(北京的)汉族律师志愿为2008年暴动被逮捕的人士辩护,却被官方警告不可接案。如不听指示,就会被处罚或监视。

【政治犯与被羁押人】 2008年西藏暴动涉案的人士陆续在2010年被判刑,但很多都是被送到劳改营进行教育改造,而不经公开审理。9月3日的资料统计,有824名西藏政治犯 被关。2010年陆续有歌手、杂志编辑、作家、网路作家、旅馆老板、喇嘛、电影制片人、高中校刊学生编辑、外国非政府组织员工、比丘、比丘尼、教团领导人 等遭到羁押。

【言论与出版自由】 西藏人不可和外国记者交谈,否则就可能被诘问或羁押。在2009年有59人被以“制造散播谣言”罪名定罪。中国政府严禁外国记者进入藏区,只能参加由政府 主导的团体入藏。在中国的外国记者俱乐部会员中,86%会员表示无法精确报导有关西藏的新闻。中国持续干扰美国之音和自由亚洲在藏区的广播,如果持有新型 收音机之人必须受到处罚。甘肃省和甘孜自治区的卫星接收器(原译碟)皆被公安没收,由政府控制的有线电视系统取代。

【网路自由】 所有藏区的网吧(原译网咖)必须加装监视系统,不仅可限制浏览的内容,还可监视网路活动。网路使用者必须刷身份证(原译身份卡)才能上网,身份证会储存所有浏览的纪录。在重大节庆时,许多网路被关闭,网吧也被严格监控。手机简讯系统有时也会被停止。

【学术自由与文化遗产保护】 中国官方规定只有高等学府的教授和学生才能出席学术政治课程,避免分离主义挂勾于校园的政治和宗教课程。西藏学者常被鼓励发表支持政府的演讲或接受政府媒 体的采访。中文和藏文是西藏自治区的官方语言,招牌字眼通常是中文较大字,藏文为小字。官方机构大多只有中文,表格和文件只有中文。一流大学通常规定学生 必须英文流利,可是西藏学校毕业生通常只会中文和藏文,无法考入较佳的大学,造成藏人在科学和工程学术人才短缺,几乎倚赖外来的技术人员。

【迁移自由】 虽然中国法律许可,但是藏人的迁移常被限制,尤其是拉萨的出家人。道路上常有检查哨检查过往行人,身着僧众衣服更是被严细查问。外县市僧众也不许短暂寄宿 在当地寺院就读佛学院。因此,玉树地震后,许多外县市僧众被迫必须离开。许多著名的西藏僧人、学者、异议人士都表示很难取得护照。2008年暴动后,申请 护照更是难上加难。一些学生申请到国外学校就读,也无法出国。有些人必须付出很大金额贿赂官员,才能取得护照。严格的边界检查大幅限制到尼泊尔和印度的藏 人,位于尼泊尔加德满都的藏人接待中心统计2007年有2,156人,2008年有596人,2009年有838人,2010年有874人到尼泊尔境内。

【少数民族】 虽然官方统计藏区人口有92%都是藏人,可是并无包括短中长期的移居汉族人口。外来移居人口多集中在城市区,政府优惠外来汉族与回族移居人口开业,藏人要 贷款并不容易。政府以奖金鼓励游牧藏人卖掉牲口,转而集居在新设的藏人社区。2009年12月,媒体报导120万藏人农民和牧民已经迁入永久屋。自治区的 高阶政府职位多由汉人出任,藏人公务员被禁止在寺院公开进行宗教行为或活动。旅游局也持续不聘雇在印度或尼泊尔受过教育的藏人导游。
---唯色博客

2011年4月20日 星期三

恐怖笼罩的西藏阿坝

       2011年4月19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洪磊在记者会上说:“据我们了解,近日格尔登寺僧人的生活、佛事活动,一切正常,当地的社会秩序也一切正常,寺院内的物质供应一切充分。格尔登寺的管委会和公安部门之间很早以前就成立了警寺联防巡逻队,目的是防止不明身份的人员进入寺庙。警寺双方一直十分融洽。”
       但事实是这样----- 











2011年4月19日 星期二

铭记以身献祭的年轻僧人平措

唯色

2008年3月16日,在安多阿坝,僧侣与民众走上街头,发出抗议之声,结果被国家机器打死了许多人,其中有孕妇、5岁的孩子和16岁的女中学生楞珠措。所以三年后的这天,藏人们都在寺院和家里点燃酥油灯,纪念遇难者。而格尔登寺的僧人平措,他的纪念方式是自焚。

他 独自一人,离开被军警严密监视的寺院,走到被下午的阳光照耀的街头,突然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焰。从火焰中传出他的声音:“让嘉瓦仁波切回来!”、“西藏需 要自由!”、“达赖喇嘛万岁!”。人们都万分震惊地看见,满大街全副武装的特警、武警、警察、便衣,立即围拢过来,用手中的棍棒狠狠地毒打着平措,这是在 灭火,还是在打他?

3月17日凌晨3点多,平措牺牲了。他才20岁,1991年生人,父母为阿坝县麦尔玛乡二村人。两位格尔登寺的僧人, 一位在境内,一位于去年翻越雪山逃到达兰萨拉,接受了我以及友人的采访。他们说,看见军警毒打平措,一些僧人和俗人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抢了平措就往紧挨着 寺院的医院奔去,可医院已经下班。人们又抱着平措往他的僧舍跑去,他的父母也在,震惊得放声大哭。人们又抱着平措往县医院跑去。可是医院不收。为了救平 措,僧俗们把平措交给公安和干部,哀求他们抢救平措。这时大约5点。

很晚的时候,医院才得到批准,同意抢救平措,但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了,却不肯把平措的遗体交给他的亲人。直到下午4点多,医院才交出了平措的遗体。听说,有官员来察看了平措的遗体。而且,还警告寺院说,必须要在18日上午8点以前处理完丧事,不准保留遗体。

平 措悲壮而死,外媒纷纷报道,在事实面前,中国官方新华社不得不承认有此事,但其报道先是称自焚僧人是24岁的彭措(即平措),后来改说现年16岁,患有癫 痫病。新华社的说法是:附近巡逻的警察及时将火扑灭,并迅速就近把彭措送往医院救治,但“格尔登寺一伙别有用心的僧人不顾伤员的安危,强行将彭措抢运到寺 内的扎仓藏匿”,经过当地政府和彭措母亲再三交涉,直至3月17日凌晨3时,格尔登寺才将彭措交予其母,当地政府和彭措母亲立即将彭措送到阿坝县人民医院 救治,“由于格尔登寺藏匿伤员拖延时间,使伤员失去救治的宝贵时间,经抢救无效于17日凌晨3时44分死亡”。

新华社企图把平措说成生理 或心理有疾病的病人,企图栽赃寺院和僧人是凶手。而这一套说辞,正如去年2月27日,格尔登寺僧人扎白当街自焚遭军警枪击,在众多外媒报道后,新华社不得 不承认,确有一个“穿袈裟的男子”引火自焚,却否认军警向他开枪。又说医生也否认枪伤,指他身上只有烧伤。然而,事实上,当时,医院方面企图给扎白截肢, 截掉中弹的腿与右臂,为的是毁灭证据,因被扎白的母亲拼死拒绝,未能截肢。

新华社还报道平措父亲说平措“是自己自焚的,只有烧伤,其他什 么伤都没有。”这也正如去年扎白自焚被枪击,新华社“引用一名西藏僧侣的话说,枪击的说法是他编造的”。事实上,这位拍下扎白自焚被警察枪击,并把现场照 片发送出去的格尔登寺僧人江廓,后来被判刑6年,现在还在牢中。

平措不是自焚而死,除了烧伤,还有被军警毒打的伤,他是被毒打致死,是被杀。从此,3月16日这个镇压藏人的纪念日,将永远铭记以身献祭的20岁僧人平措。

2011/3/22,北京

(本文为RFA藏语节目

達賴喇嘛尊者就近來西藏境內狀況的緊急呼籲

西藏東北部阿壩格爾登寺目前的情況非常嚴峻,中國軍警和當地藏人持續緊張對峙。格爾登寺內2,500多僧人,已經被中國軍警包圍封鎖一段時間;曾一度阻止食物和其他必需品進入寺院。

由於中共軍警包圍格爾登寺,當地藏人擔心更多僧人會遭到逮捕, 於是阻斷寺院聯外道路,防止中國卡車和車輛進出格爾登寺。

中共從2011年3月16日開始封鎖格爾登寺;肇因於格爾登寺一位年輕藏僧自焚,當時正值2008年西藏抗暴3週年。當地武警在撲滅火焰的同時毆打他,致使年輕藏僧不幸喪命。中共警方的行為引發僧眾的不滿,所以導致大規模封鎖格爾登寺的行動。

如果目前的情況繼續下去,對阿壩地區藏人,將帶來災難性後果,對此我感到擔憂。基於這樣的情況,我敦促當地僧眾和藏人,不要冒然做出任何可能被中共當局利用來作為大規模鎮壓的藉口。

我也強烈呼籲國際社會、各國政府及國際非政府組織說服中國當局在處理事件時保持克制。

對於過去的六十年,中共持續使用武力處置西藏問題,但只是更加深西藏人民的不滿和怨恨。因此,我呼籲中國領導人採取實事求是的態度,有智慧、有勇氣的真正解決西藏人民的不滿,停止繼續使用武力。

達賴喇嘛
2011年4月15日



2011年4月18日 星期一

爱因斯坦有关佛教的名言

(1)如果有一個能夠應付現代科學需求,又能與科學相依共存的宗教,那必定是佛教。
 

(2)佛學是一切真正科學的原動力。

让达瓦回家

作者:朱瑞
来源:朱瑞博客

4月14日,自由亚洲电台“调查报道”节目,公开了达瓦长期被关押的事实。听到当局粗暴地拒绝回答记者所有问题的蛮横无理的声音,更让人担心达瓦的处境。

达瓦是在2010年10月1日,“国庆节”这天被捕的,当局的说法是“煽动颠覆国家政权”。

这是达瓦第三次被捕。第一次在2006年,被认为响应达赖喇嘛尊者拒穿珍贵动物皮毛的号召,是当地发起焚烧动物皮毛服饰运动的带头人之一;第二次在2008年3月16日,被认为有鼓动藏人反抗中共残暴殖民的倾向。

达 瓦是西藏安多地区阿坝人,幼年在格尔登寺出家,后还俗,到若尔盖读高中,考入康巴大学,毕业后,在阿坝任教。2004左右,达瓦创办了藏文杂志《时代与 我》。这是一个具有现代意识,批判性、争论性都较强的先锋杂志。主要刊载政论文章,探索西藏的发展方向,包括教育、宗教、社会经济等。

该杂志共有四位编辑,其中两位编辑布旦(笔名布达)和尕让云巴(笔名噶米),已于2010年6月和7月先后被捕,并被判刑。

达瓦这一次是在成都被捕的。开始,被关在了阿坝黑水县,一个月后,送到金川县。六个多月过去了,至今,当局不仅不允许达瓦的妻子扎木拉与达瓦见面,连律师到了金川也被当局拒绝与当事人见面。据说,达瓦这次被捕,与创办藏文杂志《时代与我》和发表“反动文章”有直接关系。

达 瓦被捕的第二天,当局对他的家,以及他和妻子扎木拉开的书店,都进行了大搜查,连U盘,帐本等,都被抄走了,网络被切断。但是,达瓦的妻子扎木拉坚信,他 的丈夫不会犯罪 。她说,他是一个好人,从不抽烟、喝酒,更不会说谎,正因为他优良的的品德,我们才相爱结婚。是的,达瓦是一位好丈夫,更是一位好父亲。扎木拉的母亲 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从没有见过像达瓦一样喜欢孩子的人。”

达瓦被抓走时,他的大孩子只有四岁,最小的孩子才生下四十天。被抄家那天,大孩子吓得发抖,拽着妈妈的手不放。“他们什么时候放了爸爸呀?”这是现在达瓦的大孩子最常提出的问题。

今天,达瓦的妻子扎木拉,带着两个小孩,频繁地往返于家乡和金川县之间,期望能见上丈夫一面。然而,“不要说见面,就是送吃的都不行。只有送钱可以,其它的都不行。”达瓦的妻子扎木拉难过地诉说着。

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样被当局罩上了一层阴影 。而这样被罩上阴影的家庭,在西藏,简直数不胜数!远的不说,仅仅阿坝地区,别说一个人失踪,就是被打死,自焚、被便衣捅伤,被警犬咬伤,也是平常事了。

一个个真实的声音,五十多年来,就这样被不择手段地扼杀着,一个个优秀的藏人,就这样被抓、被判刑,被残害,甚至被屠杀!这个政权,早已沦为全西藏的敌人。在西藏,乃至整个中国,人人都清楚,那些所谓的“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的人们,恰恰是大家敬仰的精神先驱。

一 位从阿坝来的格尔登寺的僧人告诉我,《时代与我》杂志,在藏区很受欢迎,因为,这是一本给人以新的视野、引人思索的刊物。这位僧人还说,他的手里曾有两本 《时代与我》杂志,人们都抢着借阅,如今,也不知都传到了哪里,找都找不回来了。这位僧人最后还说:“达瓦是一位善于思考,有很强的民族责任感的人。”

一 个国家政权,自认为可以被一本杂志、一篇论文所颠覆,是不是太脆弱了?是不是真的到了末日?但是,不要以为末日已近,就可以无法无天地制造悲剧,数以万计 的西藏各阶层人们,以及每一个正义的中国人,都在审视着、等待着:让达瓦回家!让扎木拉不再流泪,让雪域高原的人们不再因自由言说而遭遇囹圄之灾!


延伸阅读:

自由亚洲“调查报道”:http://www.rfa.org/mandarin/zhuanlan/diaochabaodao/m0413invest-04142011144347.html

http://www.rfa.org/mandarin/zhuanlan/diaochabaodao/m0413invest-04142011144347.html/m0413invest.mp3/inline.html

唯色博客《但是,又一位藏人知识分子被捕了》:
http://woeser.middle-way.net/2010/10/blog-post_16.html


──《观察》首发

2011年4月17日 星期日

惟有这无用的诗,献给洛桑次巴……



洛桑次巴:安多(今四川省阿坝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26岁。于2011年3月25日,在北京民族大学被国家安全人员抓走,至今下落不明。


惟有这无用的诗,献给洛桑次巴……

唯色


1、
这已是第二十三天了。
而在某个日子,读到一首名为《被失踪》的诗,
当即想到的是你。

你是上个月25日的下午,被失踪的。
我惟有落泪、写诗,别无他法。

2、
就像电影需要空镜头,
我的思绪,有时候会在最纷乱的时候,
闪现一些梦幻般的画面:
漫过马蹄的花朵,草原上的黑帐篷,
经幡被微风吹拂,家禽与野兽得以放生,
全都是我在故乡见过的美景,
事实上,此时正值最困难的时候,
比如你,仿佛人间蒸发。

3、
荒谬等于现实,
我成了自身难保的毒药,
而你,竟成了饮鸠蒙难的祭品。

闭眼全是你,
那一年的三月,烽火燃遍雪域,
同胞们把鲜血流尽的抗议者抬回寺院,
供奉于内心的圣殿。

4、
“三月是最残酷的月份。”
说这话的,是位风度儒雅的外媒记者,
有两个三月,他来到藏地,似乎看见了什么。
又似乎,什么也没看见。
但他显然落入那三十六计的圈套之中。
“你说过,‘藏人发出了狼一样的嚎叫’吗?”
尴尬的他,露出了有损骄傲的神情。

5、
阿克【1】次巴,你在哪里?
你是被他们,野蛮地,押回了阿坝老家?
还是被关在黑房间,受尽令人发指的折磨?

我听一位阿克讲述过刑讯逼供的经历,
他被倒吊着,打断了三根肋巴骨,
天气变化,就痛得蜷成一团……
唉,我忘记问他,近日藏东下雪,他是否安好?
但我又能向谁打听,阿克次巴的下落?

6、
“我们生活着,感受不到脚下的国家,
十步之外便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这诗句,来自死于斯大林之手的一位良心诗人【2】,
却也是盛世华夏之写照。

深夜,我语无伦次地吐露: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还是说了。
我其实知道,说了也没有用……”

来自“让旺隆巴”【3】 的友人,语调铿锵:
“他们总是要让人以为说话没用。
但我们必须不停止地说!”

7、
我两手空空,
但右手执笔,左手攥着记忆。
此刻,记忆虽愿付诸于笔下,
但字里行间,全是为遭到践踏的尊严
流不尽的泪。

8、
凝视地狱太久,
很有可能会被地狱一点点吃掉。

愿意开条件吗?
如果有条件,说出来听听,
假若换来他的安然无恙。

可我突然想起,一个阴森森的下午,
一个阴森森的鹰犬,恶狠狠地开腔:

“你,能不能,不写西藏?”

9、
不写西藏,那就没有诗了。

正如同,不为西藏,阿克次巴,
就不会被失踪了。
不为西藏,阿克扎白【4】和阿克平措【5】,
就不会自焚了。

而这个名单,可以很长,很长……

而这西藏——
当然,完整的名字是图伯特。

2011/4/4初写,
2011/4/17定稿。


注释:

【1】阿克:安多藏语,指僧人。

【2】让旺隆巴:藏语,自由世界。

【3】诗句来自俄罗斯诗人曼德尔斯塔姆。他是俄罗斯白银时代(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最卓越的天才诗人。被苏共指控犯有反革命罪,两次被捕,长年流放,多次自杀未遂,1937年12月27日死于集中营。

【4】2008年3月16日,在阿坝县,僧侣与民众走上街头发出抗议之声,被军警血腥镇压。由此3月16日成为镇压藏人的纪念日。2010年2月27日,格尔登寺24岁僧人扎白在阿坝街头,以自焚的方式抗议,遭军警枪击,腿与右臂致残,至今仍被禁闭在军队医院中。

【5】 2011年3月16日,格尔登寺20岁僧人平措在阿坝街头自焚,呼喊“让嘉瓦仁波切回来!”、“西藏需要自由!”、“达赖喇嘛万岁!”的口号,结果被全副 武装的特警、武警、警察、便衣毒打。3月17日凌晨3点多,平措牺牲。藏人僧俗为此和平抗议,却遭逾千军警围困搜查、大肆抓捕,格尔登寺及其两千五百多名 僧侣面临灭顶之灾。



图为2008年3月16日,阿坝县藏人僧俗民众举行和平抗议,遭到军警血腥镇压,当时被开枪打死的有僧人、学生、牧民30余人,其中包括孕妇、5岁的孩子和16岁的女学生楞珠措。“3·16”因此成为阿坝重要的纪念日。

2010年3月16日,荷枪实弹的军人站在行驶于阿坝县城的军车上,而军车上贴着“向阿坝县人民致敬”的鲜红标语,充满讽喻。

2010年2月27日,格尔登寺24岁僧人扎白在阿坝街头,以自焚的方式抗议,遭军警枪击,腿与右臂致残,至今仍被禁闭在军队医院中。

2011年3月16日,格尔登寺20岁僧人平措在阿坝街头自焚,呼喊“让嘉瓦仁波切回来!”、“西藏需要自由!”、“达赖喇嘛万岁!”的口号,结果被全副武装的特警、武警、警察、便衣毒打。3月17日凌晨3点多,平措牺牲。
-----唯色博客

2011年4月14日 星期四

呼吁中共当局停止对阿坝僧俗施暴!

格尔登仁波切
【观 察编按】鉴于中共当局对阿坝藏人铁腕镇压,导致局势恶化,达兰萨拉格尔登寺住持格尔登仁波切13日发表了致中国政府领导人暨四川省和阿坝州、县领导人的请 愿信,呼吁中共当局“立刻停止对阿坝格尔登寺和相关僧俗民众的任意恐吓、监控,以及阴谋搔扰!”敦促中国政府“尽快以藏中对话的方式,解决日益尖锐的西藏 问题。”

KIRTI RINPOCHE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导们、特别是四川省阿坝州阿坝县的有关干部们:

不知是否是中央政府的指示,现在,阿坝格尔登寺在武装部队和干部的联合残酷镇压下,僧俗百姓的自由完全被剥夺。他们正在无耐地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对此,我深感痛心。面对事实,我呼吁,立刻停止对阿坝格尔登寺和相关僧俗民众的任意恐吓、监控,以及阴谋搔扰!

发 生此次事件的根本原因,是僧俗民众对中国政策的不满,但是,如果不承识事实,推卸责任,上下欺骗,只能使矛盾激化,导致政府和民众之间更加对立。这不是完 全违背了胡锦涛先生提出的建立和谐社会的主张吗?真正的和谐,必须要缩小,拉近政府和民众之间的距离,而不是寻找机会,把所有的问题都政治化,制造各种理 由,惩罚僧俗百姓,简单地判处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这种往僧俗百姓的伤口上撒盐的行为,必然使民众走头无路,扩大政府和民众的矛盾。所谓 文武官员的执法,不过是以爱国的名义,在干辱没国家的事,是腐败的象征。西藏有句名言,汉人因疑虑而亡。在枪口下、严打中,是无法实现和谐的。就连动物, 也会因为你的强暴而远离,因为你的关怀和爱护,而成为朋友。

像日月星辰的运转无法改变一样,国际社会对普世价值的追寻,也是无法阻挡的,民众的渴望、需求,理应得到政府的尊重。不要仅仅维护党的特权,应该有信心真正考虑民众的福祉,有胆量面对现实,及时调整不合理的政策。只有非暴力,才有可能在本质上接近民众,实现和谐社会。

不信任自己的民众,仅仅靠怀疑、搔扰、监控等不择手段的镇压,是无法实现和谐的。我呼吁,立即停止暴行,尤其是在少数民族地区!否则,再多的军队和监狱,也可能是不够用的。

现 在,中国在少数民族地区实施的政策,仍然是腐朽的阶级斗争的老路,光靠所谓的发展经济和宣传来控制民心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时代已经 过去了。不能与时并进,企望以枪维护政权,是不会有出路的,相反会使政府和民众越来越对立,危机四伏。达赖喇嘛尊者的中间道路,是国家稳定的基础,我呼吁 尽快以藏中对话的方式,解决日益尖锐的西藏问题。

格尔登 朱古

于印度2011-4-13

(翻译、整理:桑结嘉、朱瑞)

──《观察》首发   

达赖喇嘛尊者在爱尔兰

达赖喇嘛尊者4月13日在爱尔兰共和国首都都布林城西酒店(Citywest Hotel)举行的社会论坛上开示演说,强调世人要秉持普世价值和当前责任,以慈悲心为社会安定付出努力。
达赖喇嘛表示,为营造和谐与安定的社会,就要以一颗慈悲心利益众生。尊者说,诸如愤怒、仇恨、嫉妒等负面情绪很容易让内心不快乐,只有信心和为他人 寻求利益,才能使自己获得真正的快乐。我们藏人尽管经历了各种苦难,但始终能保持内心平和,因此我们藏人的社会可以说是一个和谐的社会。 达赖喇嘛尊者在演讲结束后,回答与会者提问时,呼吁大众要共同肩负责任,建立一个和平与对话的21世纪。
达赖喇嘛尊者抵达爱尔兰



达赖喇嘛尊者与爱尔兰小朋友对话
达赖喇嘛在爱尔兰
达赖喇嘛尊者在发表演说
民众聆听达赖喇嘛演说
达赖喇嘛接见媒体
达赖喇嘛和爱尔兰小朋友
达赖喇嘛尊者在爱尔兰访问

阿坝又有藏人被欧致死 格德仁波切发表紧急呼吁

【挪威西藏之声4月14日报导】中共当局本周二(12日)派遣大量军警到西藏安多阿坝州阿坝县格德寺试图带走18岁至40岁的所有僧侣之际,当地民 众听到这一消息后,聚集格德寺周围,苦苦哀求当局不要带走僧侣,但是军警却毒打藏人,并放军犬咬伤很多藏人,其中两名老人因伤势严重去世。
有关方面,达兰萨拉格德寺境内紧急情况联络小组成员次仁向本台表示,在中共的这一镇压中,已获知有两名老妇去世,年龄均超过60岁,但目前还不清楚她们两人的名字、住址等,不过这一消息已在民间传开。
次仁表示,本周二,由于当地民众不顾镇压,在格德寺周围进行死守,不让军警将僧人带走,很多人夜里就地睡觉,因此当局立即分派军警展开了搜查行动。
次仁说,(录音)中共当局派遣的军警在当地进行挨家挨户的搜查,盘问家庭人口,以及对所有不是家庭成员者严加盘查。
自上月16日,格德寺20岁僧人平措自焚抗议中共高压统治献身后,中共当局加大了对当地的镇压。自本月9日,数百名军警日以继夜包围寺院,使僧众面 临严重的食物短缺,但当局又拒绝藏民向僧侣提供食物,同时在夜里拘捕藏民。本周二(12日)为阻止中共带走僧侣,藏民再度聚集,使中共的镇压加大。
达兰萨拉格德寺住持格德仁波切于昨天(13日)发表了两份紧急请愿信。在致给中国政府领导人,特别是四川省和阿坝州阿坝县领导人的请愿信中,格德仁波切对格德寺正遭受着军警及中共工作人员的严厉管制,使整个阿坝局势进一步恶化表达了担忧。
格德仁波切在信中批评中共以武力镇压企图夺取民心是错误举措。格德仁波切说,已过去为例,持续靠军警对藏人采取屠杀、监禁、虐待等行为,除了累积藏人不满情绪以外,不会建立起中共所称的“和谐社会”。
格德仁波切呼吁中共为长远利益,以宽宏的心态,敢于面对现实,听取藏民的诉求,并通过与藏民的对话与协商,予以合理解决问题。格德仁波切还敦促中国政府同西藏政教领袖达赖喇嘛展开实质性和谈,尽早解决西藏问题。
在致给阿坝州,特别是阿坝县的所有藏民的请愿信中,格德仁波切对处于紧张局势下,失去生命、受伤和被捕入狱的藏人及其家属,以及正在受难的同胞表达了深切慰问,并进行了祈福。
格德仁波切赞扬当地藏民按照达赖喇嘛尊者的指示,自始至终以非暴力的方式向当局进行请愿,表达诉求,并鼓励今后的任何活动也要以非暴力方式进行。
格德仁波切说,以现在这种局势,要求藏民用宽容心对待似乎听了不会入耳,但还是要规劝大家为了不让藏人再度出现死伤,应保持克制,冷静面对中共的镇压,积极寻求和解。

2011年4月13日 星期三

纪念玉树地震的纪录片何以被禁?

唯色

在 初春的深夜,一张来自灾难之地的光盘将我带回到2010年4月14日。就在那天早晨,“一场大地震猝不及防地降临在藏东那片绛红色的土地上。我曾经去过多 次的结古多,瞬间变成废墟;我曾经相遇以及还未相遇的同胞,瞬间失去生命。”这是我当时写下的文字,整整四十九天,中阴四十九日,我与许许多多的族人一 样,在寄托着深深怀念的佛龛跟前,为骤然间被驱往轮回之路的罹难者们,每日供灯,祈祷护佑。

无论是藏人自己的传统,还是我们所知道的众多 文化的习俗,对于在灾难中丧生的生命都有各种纪念的方式,而这一切皆都发乎人性。率先赶去救援的僧人告诉我,仅囊谦一个寺院收集的遇难者名单就有五千多 人。据一年之后的估计,被地震夺去生命的人应该有上万之多,而非官方公布的两千六百多个死者的数字。共产主义的领袖斯大林说过一句冷冰冰的话:“一个人的 死亡是悲剧,而一百万人的死亡只是一个数字。”分析这句话,其实悲剧与死者的亲人相关,数字与国家机器相关。在真正的纪念者看来,上万人的死亡绝非数字, 全是一个个真实的悲剧。

所以在一年之后,出现了一部关于4•14玉树大地震的纪录片。由片名《灾难中的希望》可以知道,这其中不只是表达 了哀思,还饱含着必须的反思,以及由此产生的寄予未来的愿景,不然的话,它不会有七个篇章的内容,长达两个半小时。我了解到,纪录片的制作者是几位倾力参 与地震救援的喇嘛,从去年8月起,他们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自筹资金,奔走在多卫康三地,采访了僧俗藏人近五十位,其中包括幸存者,而后赴内地制作光盘。 不为别的,只为了安抚生者、告慰死者。

难以想象这几位喇嘛是以怎样的心力在做这件事。观看这部珍贵的纪录片,重又看见地震救援中,那令人 瞩目的无处不在的绛红色,正是怀有慈悲之心、利他精神的藏传佛教的颜色。因为所作所为实在显著,令人瞩目,连中国媒体后来也不得不承认,当时藏地有两万多 名僧尼赶赴灾区救援。事实上,不仅仅是僧尼投身救援,全藏地的藏人都在尽心尽力。也因此,这部纪录片会颂赞藏人之团结是从毁灭性的地震中得以恢复的动力, 是“灾难中的希望”。我相信,只要看过影片的人都会如我,对此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玉树地震一周年之际,遵循藏民族的纪念传统,当为罹难者 举行盛大的超度法会,但非常遗憾的是,当局却不允许这么做。甚至连罹难者亲属邀请深孚众望的高僧大德前来灾难之地修法的要求也被拒绝。更不好的消息还在传 来,运抵玉树不久的纪录片尚未来得及赠与罹难者家庭,竟然已被当局的执法人员野蛮没收数千张。他们究竟害怕什么呢?是怕地震前后的真相为世人所知,还是怕 藏人会因此而更加凝聚在一起?

其实对影像记录的防范并非始于这一部。色达喇荣五明佛学院的救援僧人曾制作的40分钟纪录片《色达喇荣僧人 玉树地震救援纪实》,传到网络上并制成光盘流传,当时即被当局认为是针对政府的抗议行为,不但删除网络、收缴光盘,还到佛学院去警告相关僧人。与此同时, 当局制作粉饰自己如何是救援主力的影像,以占据所有资源的方式抢夺真相。然而,声音大就意味着真相在手吗?无论如何,对于个体生命的尊重,绝无可能建立在 连罹难者的人数都被大打折扣的基础上。

2011/4/7,北京

(本文为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评论 。)

【注】:

这篇文章同时由自由亚洲藏语专题节目广播http://www.rfa.org/tibetan/chediklaytsen/ukaylatsen/woser/%20woeser-article-on-movie-hope-in-a-disaster-04082011145801.html

延伸阅读

唯色:玉树地震,僧侣救援的意义http://woeser.middle-way.net/2010/05/blog-post_11.html

玉树地震一个月,救援僧侣被“喝茶”…… http://woeser.middle-way.net/2010/05/blog-post_14.html

藏人地震纪录片遭没收 http://woeser.middle-way.net/2011/04/blog-post_02.html

重又放映《农奴》,又能洗脑多少?

唯色

当 《农奴》这部宣传片,在中共所设的“西藏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隆重地现身西藏卫视,我仿佛重返被“红色魔鬼”猛力洗脑的童年。是的,我只能用“红色魔鬼 ”来形容它:几十年来,以“解放者”和“大恩人”自居,却将西藏渐渐吞噬殆尽。深深的厌恶让我起身离去,尽管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这本是研究强权者如何改 写历史的机会,但曾被戕害的经历,让我无法忍受满屏幕的谎言。

2009年,国际声援西藏运动出版境内多位藏人的文章合集《Like Gold that Fears no Fire: New Writing from Tibet》,有诗歌、杂文、日记、艺术批评、评论等多种体裁,主要讲述2008年3月席卷全藏地的抗议,以及藏人被监禁、审讯、迫害的故事。我在开篇的 文章中写到:“经过半个世纪强制性的洗脑教育之后,最可怕的不是一座座寺院被摧毁,而是记忆被清除或者被改造。寻找、恢复并修正记忆,乃至再现历史和现 实,这已成为我们的责任。”

之所以会有这样痛切的感受,是因为在这半个多世纪以来,从中国的官方话语或权威体系针对西藏的几乎所有的故事 来看,莫不皆是以他们需要的方式来“介绍”西藏、曲改西藏,进而企图永远地控制西藏,而在对历史和现实的删除与修改中,真相被掩盖了,恐怖被隐藏了,西藏 人不得不是沉默的。其中,被推崇为“红色经典”的《农奴》,即称得上是第一部改写西藏的电影。

它不但对中国以后无数的涉藏文艺作品有着显 而易见或潜移默化的影响,而且对几代中国人关于西藏的认识产生了相当深远的曲解。但这部电影的“叙事”,事实上是十分拙劣的。出于意识形态的需要,它对西 藏与西藏人,尤其是对西藏的宗教与文化进行了歧视性的“刻划”和妖魔化的表现,其目的自然是为了获取殖民的权力与合理性。它企图以故事片的方式告诉所有 人,生为一个落后而野蛮的西藏人是不幸的,除非被毛主席派来的“金珠玛米”拯救,否则毫无活路。

然而《农奴》并不是一部真正的电影,它不 过是以电影的方式来配合当时军事上的帝国主义行动、政治上的帝国主义观念,以及今天方方面面的帝国主义意图。而帝国主义的观念是重要的,是实现其殖民征服 的精神武器。如中共对西藏社会的定位是“半封建半农奴制社会”,对西藏民族的评价是《农奴》中遍及各阶层的丑化处理,对西藏环境的概括是极其恶劣的不毛之 地等等,这一切使得种种美好的“拯救”宣言有了似乎不同于以往侵略者的最好理由。颇为反讽的是,当初扮演被“解放”的农奴强巴的演员,如今却成了被影片竭 力抨击的藏传佛教的一个信奉者。

《农奴》其实是另一把紧握在侵略者手中的枪,只是这把枪在今天已经过时。作为曾在《农奴》的宣传氛围中成 长的我,刚在推特上说“西藏卫视正在放‘红色电影’《农奴》”,就有推友如是回复:“一部典型的洗脑电影,毒害了无数的猪类,我当时也是其中之一……”显 然,“红色魔鬼”的宣传很失败。因为无论再放多少遍《农奴》,也解释不了2008年何以有成千上万的所谓被解放的“农奴”后代,走上街头发出抗议之声的事 实;更解释不了前不久,竟有年轻僧人平措以公开自焚的方式表达绝望抗议的事实。

2011/3/30,北京

2011年4月5日 星期二

西藏佛教知識點滴

 “見性成佛〞這句話對嗎?

         來自禪宗的“見性成佛〞這句話並不完全對。應該說,“見性〞是成佛的必要條件,但不是充足條件。因為成佛必然見性,見性未必成佛。理由是﹕一 .“見性〞就是指明見諸法性空之理,“性〞指人和萬物的本性。這種本性就是空性,如六祖《壇經》所說﹕“汝之本性,猶如虛空,了無一物可見,是名正見。〞 這種“見性〞成就,在見道只能破斷見惑,斷不了深層的修斷煩惱、所知二障,要成佛在見道的基礎上還要經過十地修道。二 .“見性〞的“見〞是指智慧正見,它只是成就的斷悟智慧法身的因緣,而不是報身、化身的因緣。所謂成佛,不但要有斷悟法身成就,還必須要有報身、化身成 就。這報、化身的因緣是施舍、持戒、修忍等廣大利益眾生的福德資糧,如果修不夠色身因緣福德資糧,雖然見性,也永遠成不了佛。這是一切大乘經論所持的同一 觀點。三 .聲聞、緣覺二乘的證道者,也能得到見性成就,否則就成就不了四聖果。但如果二乘人條成佛,還必須從大乘資糧道修起,修得福慧雙資糧圓滿後,才能成佛。修 福慧二種資糧,成就佛的色法二身,這是大乘佛教的共同規律,禪宗既然是大乘佛教,就不可能違背這條基本成佛規律。
 
佛教善惡的標準是什麼?

 從善惡的概念界定講,導致快樂的思想行為為善,導致苦難的思想行為為惡。
  從思想感情來說,貪心、嗔恨心、不分善惡的無明心,我執、法執等邪見,嫉妒心、傲慢、自私等屬於惡;無貪心、無嗔恨心、無無明邪見、知羞恥心、平等心、慈悲心、自知自律心、尊敬愛護眾生心等都屬於善心。
  從行為方面講,殺生、盜竊、淫亂、說謊、挑撥離間、惡言傷人、撥弄是非等違法道德和法律,危害社會和眾生的一切行為都屬於惡行;不殺生、不偷盜等十善行,遵守道德、法律,做有利於社會安定、繁榮、昌盛、眾生幸福快樂的一切行為都屬善行。
  小乘和大乘佛教在善惡的標準方面有所不同,小乘認為﹕不傷害別人的行為為善行為;大乘則認為不傷害別人並不等於有利於眾生,善的標準應該是有利於眾生,使一切眾生得到幸福和快樂。

 學習佛法能解決什麼問題?

         學佛法能解決別的法解決不了的大問題。這大問題包括獲利和一切眾生世間獲利,即自利利他兩種。從利益的性質分,又可分為眼前利益和長遠利益兩種。
  遍 知一切的佛陀認為,人生的禍患、苦難的根源是愚暗無知和由此而產生的錯誤的思想行為,因此,消除禍患、苦難,創造幸福快樂的唯一妙法就是驅除愚暗的智慧, 由此而產生正確的思想行為。在寂天《菩薩行論》中說﹕“眾生都不願吃苦,但卻恰恰尋苦吃,願得利樂因愚痴,毀壞利樂如仇敵。〞這就是說﹕消除苦難、禍患, 創造幸福快樂的心,人人都有,從國王到乞丐,從人到動物,從生到死,苦苦追求的目標也離不開這個宗旨。但卻往往事與願違,背道而馳,希望和行為結果相反, 希望得到的卻得不到,不願逢到的卻離不開。發生這種情況的總根源是愚暗無知和由此產生的錯誤的想法和錯誤的行為。佛法教人正確認識人生和世事、正確對待自 己和眾生世界,培養良好的道德品質,即美德和慈悲善心,開發明察事務本質的真智和正確處世為人的方便智慧,達到利己和利眾的目的。這就是學佛的目的和作 用。

------藏傳佛教疑問解答 120題


2011年4月3日 星期日

西藏:困顿轮回与良心的距离(下)

作者:唐丹鸿
文章来源:民主中国

六、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光晕中


1951年5月23日,以阿沛.阿旺晋美率领的西藏政府代表团,在受到人身惩罚的威胁和对西藏实行大规模军事行动的胁迫下,被逼用中共政府伪造的印章,与中共政府签下城下之盟《十七条协议》。
两天后的5月25日,毛泽东就迫不及待地发布进军训令。解放军开始向拉萨“和平挺进”。9、10月间,解放军进驻了 拉萨,历时约1年零9个月后,五腥血旗插上了江孜、日喀则、亚东等喜马拉雅山要地。“1951年12月30日前,人民解放军完成了多路向心进军西藏的任 务,进驻西藏各重要城镇和要塞,共产党的军事力量控制了西藏,共产党的政权机构相继在各重要城镇建立。”(吉柚权《白雪:解放西藏纪实》)
1952年2月11日,张国华在拉萨召开了西藏军区成立庆祝大会,这是共产党第一次、其实也是中国人第一次在西藏召 开大规模的庆祝集会:有两千多年历史的西藏终于“回到”两岁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个“大家庭”。“张国华将要在世界屋脊的首府拉萨宣布这一时刻的到来…… 共产党的军事力量在整个西藏组成了一个强有力的军事网,控制了整个西藏地区,共产党终于坐镇极地。” (吉柚权《白雪:解放西藏纪实》)第十四世达赖喇嘛刚刚十六岁,就开始了与这帮从井岗山一路杀来、精于权谋与诡骗的侵略者周旋、委屈求存的艰险历程。
1954年6月,周恩来访问了印度,在两个新共和国的一项贸易协定的序言中,提出“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两国总理联 合声明倡议:“不仅在中印关系中,而且在一般国际关系中,都适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印度共产党机关报《新世纪》周刊以整个版面刊登了周恩来在泰姬陵前, 面带笑容,脖子上挂满花环向欢迎群众双手合十致意的照片;一时间印度大地扬起一片“印中人民是兄弟”、“五项原则万岁”的欢呼声。正是在这“和平共处五项 原则”眩目的光晕中,西藏的和平陷入了黑暗。
1954年9月,达赖喇嘛在中南海第一次见到毛泽东。他对毛的印象是:“毛主席的举止……表现了真正的领袖人物的气 概。他自信心很强,诚挚地热爱自己的祖国和人民,而且我确信,他也表现出了对我的真正关心。”19岁的达赖喇嘛没有看出,这个“热爱自己的祖国和人民”的 大独裁者及其政府,将像铁靴践踏一堆一堆蚂蚁,先后夺去包括藏人在内的数千万人的生命。
从1956年开始,“共产”的铁靴就开始在西藏康区疯狂踩踏:僧侣受到“共产中国人”(藏语:“加”共产)的侮辱, 寺院遭到“共产中国人”的毁坏;人们的土地和财产被“共产中国人”没收,土司头人或被迫屈从于来犯的“解放者”,或带领族人背井离乡飘零山野……十三世达 赖喇嘛的预言已然成真!共产党人不是佛教徒,他们连自己人都可嚼骨吸髓,对藏人更不会动恻隐之心。达赖喇嘛为避免藏人流血和避免西藏陷于更大灾难而妥协的 努力归于失败,他在困境中越渐深陷。
1956年6月,锡金王在印度举行庆祝佛陀诞辰二千五百周年的活动,并邀请达赖喇嘛参加。收到邀请信之后,达赖喇嘛 燃起了新的希望:一方面印度是佛教文化发源地, 千百年来她与西藏在宗教和文化等方面有深远的关联;另一方面至少英属印度曾经与西藏关系密切,达赖喇嘛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他在印度与尼赫鲁第一次单独 会见时介绍了西藏的惨况,并提出:留在自由的印度推进藏人民的事业。尼赫鲁总理的答复十分坚定:他必须返回西藏,再在《十七条协议》里做文章,寻求妥协。
尼赫鲁指出,1950年以前,没有一个国家正式承认过西藏的独立,现在让印度这样做是不可能的。然而,当今世界任何 一个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独立国度,有几国得到过“别国”的正式承认呢?回溯印度的独立:英国对印度有长达190年的直接殖民统治,最后由殖民者英国政府批 准并制定《印度独立方案》,英国议会通过《印度独立法》,国大党接受后宣布独立。虽然史上中国从不曾像英国殖民印度那样殖民过西藏,印度却对西藏的独立地 位产生了如此古怪的解读。
尼赫鲁把泛亚会议上曾经飘扬过的西藏国旗当成了浮云,也把噶厦签发的西藏商务代表团成员护照和上面的印度签证当成了 过眼云烟,但他也许没有忘记《人民日报》1950年1月21日登载的《中国政府外交部发言人就西藏问题发表谈话》中的威胁:“任何接待这种非法‘使团’的 国家,将被认为对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怀抱敌意。”尼赫鲁还说明,印度与中国的关系,严格受制于“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精神。这才是实质——
“和平共处” 也的确只是与中国的契约:就在同一时期,印度已经决意与巴基斯坦冲突一番了,并不想因为西藏而惹恼红色中国这个流氓。尽管印度与中国从来不是朋友,但此刻的印中关系,比印度对西藏的感情更实惠。滚滚红尘的规则是利益为大。
一边是“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和平共处”的冠冕堂皇,一边是 :西藏的主权和领土完整被剥夺了;西藏遭受了来自共产中国的全面侵犯与暴行;而所有这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侵略占领都被纳入了“中国内政”,心照不宣的 条件是:中国不介入印度与巴基斯坦的冲突中。历来与印度和平共处的西藏,失去了与中国和平共处的权利,西藏与印度的边界变成了中国与印度的边界,而印度得 对此保持沉默。
世界就是如此啊,“国家利益”向来是一个近乎至高无上的理由。谁说印度有义务为支持西藏牺牲“国家利益”呢?只能说,西藏的悲哀就是人类万千悲哀中的之一悲哀。

七、屠城拉萨

虽然尼赫鲁拒绝为达赖喇嘛提供实质性的支持,但他还是将西藏人的立场转告了到新德里访问的周恩来。尼赫鲁在与达赖喇 嘛的一次会见中,叫这位西藏领袖放心,周恩来亲自对他说过:“任何人如果想象中国会在西藏强迫实行共产主义,那是荒唐可笑的。”后来尼赫鲁也是如此向印度 国会报告的。(约翰. F.艾夫唐《雪域境外流亡记》)
在中共这部巨型绞肉机中,多少人、包括为入侵占领西藏立下汗马功劳的张国华、谭冠三、彭德怀、刘伯承、邓小平等,后来或早早地被绞成了碎片,或绞得残肢断臂狼狈不堪,唯周恩来最善揣圣意,对内对外唱红脸技巧圆熟,好歹混了个膀胱癌,不得毛应允手术而终。
周恩来在德里与达赖喇嘛会面三次。达赖喇嘛对他详细谈了解放军在康区的镇压行为。周恩来假装不知西藏东部“民改”的 暴行,却对康巴人的起义一清二楚,而康巴人正是对“民改”忍无可忍而以卵击石起义的。周恩来对达赖喇嘛说:“毛主席要我告诉你,肯定在第二个五年计划内根 本不谈改革。六年之后,如果可以的话,仍然由达赖喇嘛根据那时的情况和条件决定。”周恩来也明确威胁:中华人民共和国将不惜动用最大的力量,镇压一切对共 产党统治的挑战。“在周恩来的耐心劝说、教育下达赖才决定离开印度回到西藏。这次抉择,应该说是达赖非常明智的决定。”(吉柚权《白雪:解放西藏纪实》) 那一年,西藏的领袖达赖喇嘛二十一岁。
不到三年,1959年3月17号,二十四岁的西藏领袖达赖喇嘛被迫离开拉萨流亡印度。10天后,中国共产党政府宣布 解散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的西藏噶厦政府,并在其后几年横扫全藏“平叛”,无情地杀戮任何抵抗者、以及包括妇孺老弱在内的逃难者,致使康和安多的一些部落完 全灭绝。中国如今把解散西藏噶厦政府的3月28日设为“西藏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人民日报》称“西藏百万农奴解放日”是“世界人权史上的光辉篇章”。 而藏人,把这段“光辉篇章”的时日称为“翻身乱世”(藏文直译“世时翻转、乱世”)。
1960年,国际律师与法官委员会对关于中国人暴行的许多报告和西藏的法律地位进行了调查,编写了一份报告,该委员 会断定,尽管西藏的法律地位不明确,但无论是从事实上还是从法律上而言,西藏完全是一个主权国家,不受中国统治。在谈到违反人权问题时,该委员确信红色中 国有罪,犯下了“别的任何人和任何国家所不能比拟的严重罪行-----有意全部或部分消灭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种族,一个宗教集团!这也就是种族灭 绝。”
从周恩来代表毛泽东保证“五年不谈改革”到达赖喇嘛流亡,西藏和拉萨发生了什么呢?上万的康和安多难民聚集拉萨,带 来了各种惨痛的消息:家财土地被没收殆尽、土司头人被抓被杀、僧侣受辱、抵抗的部落被围剿灭绝、逃跑的无处可逃,因为到处都是解放军……任何文字叙述都是 无力的了。请允我仅仅简述一下,那一年三月的拉萨,仅仅是拉萨:
1959年3月17日下午四点左右,金珠玛米的两颗迫击炮弹,轰向了十三世达赖喇嘛写下那预言的罗布林卡。一颗落在离金色颇章不远的一个池塘里,另一颗落在北墙外的沼泽地里。此时达赖喇嘛正与噶伦们在金色颇章开会。当天晚上达赖喇嘛秘密逃离了拉萨。
3月20日起,在金珠玛米如雨的炮火、扫射的机枪以及火焰喷射器中,圣城拉萨变成了地狱:药王山、罗布林卡、布达拉 宫、大昭寺、小昭寺等处遭到密集炮击;早就架在房顶和窗户等工事的机枪火舌狂吐,使街巷中尸体遍佈;拉萨河上漂流着藏人和马匹的尸体,河水被染成了血河, 这些人是从罗布林卡涌向然玛岗渡口逃命的。三天的“解放”使一万二千藏人丧生。在罗布林卡未尽的烟火和成堆的尸体中,解放军挨个翻找达赖喇嘛的尸体。(约 翰. F.艾夫唐《雪域境外流亡记》;跋热•达瓦才仁:《血祭雪域》以及笔者对亲历者的采访)
关于药王山的“战斗”,解放军作家吉柚权在另一部著作《西藏平叛纪实》中作了这样自豪的描述:“……试射的三发炮弹 全部命中药王山顶圆型石头房,这是山上九千名康军叛匪的指挥所……”关于在解放军的眼皮底下突然冒出的这“九千康军叛匪”,据说是根据缴获的枪支、包括噶 厦武器库里没有拼装的生锈的枪支数目统计的。“……接着炮弹虎啸着一串串地掉在山上,弹无虚发,这是炮兵三零八团在噶厦叛乱之前,对拉萨早已实行了炮兵精 密诸元准备的结果。所以炮弹打得这样准。要打哪一座建筑物,哪一个目标,就能一打就中。对药王山实施炮击二小时后,山上所有建筑全部被轰平……轻重机枪一 齐向上射击……喷火器向前进方向的障碍物喷射摧毁性的火焰后,步兵随即发起冲锋……占领了药王山,只是没有抓到俘虏……”书里说谭冠三为没有俘虏深感遗 憾,其实不难想象,如此炮火铁石俱焚,俘虏都成灰了!
关于炮轰罗布林卡,《西藏平叛纪实》里有一段堪称狂欢式的记载:从下午两点开始到晚上二十点三十分,“三零八团全部 大炮和一五五团设在烈士陵园炮阵上的六零炮、八二迫击炮、无后坐力炮,一齐向罗布林卡轰击,采用续进弹幕的打法,即以十五公尺为一个射点逐次成一条线向前 推进,这是炮兵轰击最强大的火力,炮弹先从东往西一层一层地撒开,遍地开花,叛匪承受不住这猛烈炮火的打击,纷纷从东往西跑,炮弹追着他们往西炸。叛匪跑 到西,见炮弹在西炸,又调头往东跑,炮弹仍追着掉进叛匪群中爆炸,这样从东往西,又从西往东来回地轰击,叛匪支不住……冲出罗布林卡逃到拉萨河边向河南逃 跑……炮火立即对逃向拉萨河中和回民林卡的叛匪实施续进弹幕轰击……”
数天来围住罗布林卡、阻止达赖喇嘛赴军区观看演出,在拉萨游行要求中国人离开西藏,争取西藏独立的康巴安多难民和拉 萨人,受不住解放军对罗布林卡的猛烈炮击,骑马奔逃向然玛岗渡口。不过,他们在《西藏平叛纪实》中成了忽然冒出的“叛匪骑兵”和“步兵”:“……苗中琴用 一个营的大炮一个又一个的齐射,炸得叛匪人仰马翻……炮弹一排一排地在叛匪骑兵中爆炸……拉萨河中一、二千骑兵和数百名步兵一齐向南渡口冲来,吴晨立即要 求苗中琴用最激烈的炮火支援……他妈的来了几千哪,越猛越好……炮弹成排成排地在拉萨河中、在南渡口的沙滩上爆炸……”(吉柚权《西藏平叛纪实》)
西藏流亡政府前噶伦居钦.图布丹先生当时在然玛岗渡口旁的牛尾山上,亲见这一切。他对我说:“大约下午4点左右,罗 布林卡的民众,骑马的、奔跑的,都向拉萨河渡口方向跑,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解放军轰击得人仰马翻,到处都是尸体。有的人还是跑到了河边,我们脚下 的中国士兵开始用机枪扫射,人和马倒在河里,河水慢慢地流,人和马的尸体堵塞了河道,堵了一阵子后,又被水冲开,河水被血染红,一片红红的水淌下去。当时 我只想:这世界上的人可能全被杀完了吧?”
在被烟火薰黑、弹痕累累的布达拉宫上面,五腥血旗在暖风中飘扬……下面道路上到处是尸体,妇女们拿着口袋和绳子,沿 罗布林卡到拉萨河边一路寻找丈夫的尸体,俘虏排成长队,拉萨城里成千上万人被抓……“尸体的处理可是件难事。伤患无人照管,任其死去。同时人们将数千具尸 体集拢成堆,在夏宫的杨柳树下烧了三天。由於西藏燃料奇缺,因此只好中止焚尸,改成挖坑,实行群葬。但尸体腐烂,恶臭迫使中国人不得不又将尸体刨出来烧 掉。”(约翰. F.艾夫唐《雪域境外流亡记》)作家朱瑞告诉我,一位中共官员对她回忆道:“后来中共把挡在路上的尸体,拖到拉萨河南岸烧了,烧了七天七夜,那种烧尸的气 味在拉萨久久不散……”
西藏“解放”了,藏人被“翻身”了。今天,大量汉人把西藏当成“自古以来”的自己的土地“自由迁徙”,甚至比去真正 自古以来的北京广州还自由,无须暂住证;矿主们来到神山圣地贪婪地挖掘;旅游者们兴奋地在罗布林卡喧哗,抱怨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的门票价格;川菜、粤菜各式 灯红酒绿之所沿拉萨河畔排开来,好不闹热……而城郊的军营、寺院门外的装甲车和一队队荷枪实弹巡逻的军警,警觉地提防着那些亡灵的后代……
尸体的处理也不再难了。中国政府2000年底在拉萨西郊建成营运一座火葬场,一方面服务于涌入拉萨的大量汉人移民, 另一方面试图“移风易俗”同化藏人。藏人因坚守信仰,鲜有人选择火葬。然而,2008年三月的这几天,这座名叫西山殡仪馆的火葬场,终于在建成以来“同化 ”了大量藏人尸体:整整一周被军队接管,昼夜焚烧被枪杀的藏人抗议者。当局奖赏镇压“3•14拉萨暴乱”的先进工作者,在几十个军人与警察组成的名单中, 火葬场的党支部书记名列其中。“你的家、你的朋友和你的祖国悠忽全失……”(引自《雪域境外流亡记》中达赖喇嘛的谈话。)

八、印度设立严格限制

印度国会开始讨论西藏问题。印度共产党表达的是中共观点,指责印度政府对西藏另有打算,而几乎所有的其他反对党则认 为尼赫鲁采取的是绥靖立场。社会党领袖阿查雅•克利帕拉尼谴责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说它是在“罪恶中问世的,要我们批准去毁灭一个古老的国家。”印度 的主要政治家都严厉批评总理没有对北京采取强硬立场,北京成功地征服了西藏,这也就为它直接进攻印度的北部地方铺平了道路。K.M.芒西说:“西藏的悲剧 使我们背上了一笔沉重的良心债。对于像我们这样年轻的独立国家来说,又拥有这样的精神遗产,我们这样对待西藏的局势,这在历史上已经构成了罪过。”
印度国民同情西藏,迫使政府作出某种声援姿态。尼赫鲁同意达赖喇嘛避难。但这产生了印度的苦衷:不仅受到中国公开谴责,说其违背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而且人们会说印度加入了反共冷战阵营,因而丧失了不结盟立场。
新华社把达赖喇嘛出逃和解放军在拉萨的屠城,称为“叛乱”和“平叛”。“叛乱份子” 是听命于台湾与美国,而且也接受了印度的号令。这是“对一个友好国家内政粗暴无礼的干涉”。尼赫鲁对北京的指责反应温和,他矢口否认印度在西藏起义中发挥 了作用。为了使中国进一步放心,他还提到,印度是信守“潘奇谢尔协定”即“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根据协定规定,双方都不能干涉对方的内政。当然,内政一 词在中共嘴里弹性之大,在其境内,剥夺上千万的生命都属内政。
在回答记者提问时,尼赫鲁指出,印度对西藏的兴趣是“由于历史、感情和宗教上的原因,根本与政治无关。”他强调对达赖喇嘛的支持纯属人道主义的做法,是以“坚实的纽带”作为基础的,这一纽带是印度与西藏之间数百年来宗教与文化交往发展的结果。
达赖喇嘛叙述说:“我将全部情况向尼赫鲁作了解释……他就像一位真诚的老朋友,全力表示同情,但与此同时,他提醒我 要正视现实,”尼赫鲁讲得很清楚,尽管印度表示“同情”,但决不会给西藏独立的事业以任何实质性的支持,这就是“现实”。“我们从西藏来到这里,抱著某种 盲目而不理智的希望,心想只要能得到支持,我们还可以进行对抗。但是,在与印度政府讨论了这些问题之后,我们认识到,事实上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我感到 灰心,实际上觉得没有指望了。”(约翰. F.艾夫唐《雪域境外流亡记》)
从那以来直到如今,印度对她流离失所的邻邦给予了避难的屋檐,也出于国家利益的考虑,对这些流亡者设立了严格的限 制:不承认西藏流亡政府,达赖喇嘛不能利用印度作为开展西藏独立运动的基地,也不能利用印度作为基地从事任何政治活动。而且历经数年,尼赫鲁都竭力将达赖 喇嘛与新闻界和公众隔离开来,以缓和北京日益愤慨的态度。尽管如此,我必须承认,印度人民至今仍然是世界上对西藏最同情和仗义的人民。
几乎二万藏人逃离他们的家园到达了印度,他们中的很多人却在紧随而至的疾病、忧愁和水土不服中丧失生命。很多难民直 到死,都以为这是短暂的流亡,不久就会回到故乡。年轻的达赖喇嘛最迫切、最关心的是难民的安置和继续生活下去的振作。难民定居点的建立,不但印度政府提供 了帮助,而且也是反对党努力的结果。这些反对党联合成立了一个中央救济委员会,它在获得粮食、药品以及国际援助方面发挥了作用。而西藏境内,音信全无。共 产中国的铜墙铁壁彻底封锁了西藏与外界的联系,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目前流亡印度的藏人数目超过了十一万。
从1974年起,在噶厦流亡政府内定政策中确定不再追求独立,而是争取名副其实的自治地位。随后达赖喇嘛开始推行中 间道路直到今天。达赖喇嘛的代表团与中国政府历经九轮会谈,受尽轻侮和傲慢的指责。如果说1951年在生米未成熟饭之际,《十七条》尚且以一些具体实际的 条款哄骗藏人的话,那么今天西藏已如囊中之物,这几轮会谈不过是中国应付国际舆论的谈判秀罢了。
“达赖喇嘛于1988年访问欧洲议会时,散发了一份文件‘史特拉斯堡宣言’,提出‘解决西藏问题’的方案。他在里面 提出,由多卫康三区所组成的西藏,应该变成一个自治的政治体,并且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结盟。而达赖喇嘛将会以放弃独立的主张来作为回馈。” 流亡藏人作家嘉央诺布先生,在一篇回忆达泽仁布切的文章中写到,当达赖喇嘛的哥哥达泽仁布切得知这一消息后,打电话给他,沉痛地说:“他们放弃了我们的独 立。”

九、困顿轮回与良心的距离

当年共产党囚禁达泽仁布切,并试图策反他去杀害西藏领袖、自己的亲弟弟达赖喇嘛时,他就已经洞穿了:达赖喇嘛和藏人 与之打交道的是一些什么样的人。“仁波切不是一个神情严肃咬牙切齿的民族主义者。他对于独立的信念并不是来自于对中国人民的憎恨,或者某种超级爱国的教条 或哲学,而仅仅只是出于他对中国之于西藏真正的意图没有任何幻想……仁波切相信西藏需要独立,不是为了某种高尚的意识形态原因,而是一种基本的条件,因为 藏人的生存——他们的语言、他们的文化、甚至他们的宗教都仰赖独立才能获得保证。仁波切很确定,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嘉央诺布《回忆第一位让赞步行 者》)
或许正是因为印度政府对西藏独立活动的严格限制,使达泽仁布切最终移居美国,孤立地坚持独立的信念。“他与流亡政府 与流亡社会所保持的距离,允许他智识上保持自由,得以继续坚持独立的理想。如果他真的为达兰萨拉政府工作的话……就意味着必须与政府政策完全同调,我们也 许就会有另外一位失败的协商者:他就会加入嘉乐顿珠、洛迪嘉日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长长名单里……他在七十三岁时,靠着劳伦斯‧葛尔斯坦 (Lawrence Gerstein)的帮助,创办了国际西藏独立运动,并且领导了几次独立步行活动……”他的儿子晋美诺布先生,加入了为宣讲西藏独立而行走的行动。(嘉央 诺布《回忆第一位让赞步行者》)
七十多岁高龄的达泽仁布切迈着步伐,反戴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行踪遍及美国与加拿大。他要告诉世界:“西藏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西藏独立是绝对不容妥协的,而且是西藏人民、西藏语言、西藏文化、甚至他们的宗教续存的一种基本的条件,一种必要的条件。”
继87年、88年、89年爆发几次反抗运动后,2008年3月,拉萨再次爆发了争取自由、反抗中共暴力统治的民间抗 议活动,并迅速遍及西藏三区。与前几次一样,藏人遭到了中国当局无情的武力镇压。就在同年10月,西藏死难者尸骨未寒、数以千计抗议者失踪于牢狱之际,英 国政府明确宣布,承认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并称英国过去的政策是“时代错误”,是“过时的宗主国概念”。而用宗主国概念描述西藏地位,其本身不仅是对西藏 与清朝供施关系的轻率解释,而且甚至从未得到中国认可。除英国外,其他过去支持西藏独立的一些欧洲国家也相继改变口风。对此,有国际评论认为,欧洲国家集 体改口,是因为金融危机逐渐向欧洲蔓延,欧洲国家希望尽量把中国拉到欧洲自救的船上。利益当前,世态何其炎凉。
也在2008年,达泽仁布切走完了他坚持独立的一生。他的儿子晋美诺布先生继续“为图博自由而行”。他说:“没有人希望生活在独裁的世界里,没有人希望有一天张开眼睛的時候,我們就身处共产党的统治,失去了所有自由、民主以及人权等相关价值。”
2010年5月28日中新社报道:印度总统帕蒂尔重申,印度承认西藏自治区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允许任何藏人利用印度领土从事反华政治活动。
2011年一月底,第17世噶玛巴被印度喜马偕尔邦警方疑为“中国间谍”。实际上,从2000年噶玛巴流亡印度至 今,十一年来“间谍”流言就是一个令人费解的幽灵,一直在印度坊间徘徊。我曾在1998年拍摄过楚布寺的纪录片,与几位协助噶玛巴出逃的僧侣都较熟悉。当 年协助噶玛巴出逃的这几位忠心耿耿的喇嘛,分别也因“间谍”嫌疑,被印度拒绝入境而居留美国、或滞留于尼泊尔难民接待中心。而噶玛巴本人,处于印度安全部 门的严密监视中,几乎没有任何公开活动的机会,也不被批准离开印度。印度安全部门并严格控制媒体对噶玛巴的采访活动。
由于噶玛巴的宗教地位,他在藏人中的人心凝聚力,以及其出走行动所带来的巨大影响,被很多人认为他很可能成为达赖喇嘛后,西藏事业的继承领袖。那么,把噶玛巴说成间谍,限制其活动,削弱噶玛巴的影响力,谁会是最大受益者呢?我个人认为,除了中共,就是印度了。
让我们回顾一下达赖喇嘛刚流亡印度时,印度政府设立的严格限制:不能利用印度作为基地从事任何政治活动,且数年来竭力将达赖喇嘛与新闻界和公众隔离开来,以消解北京的指责。
达赖喇嘛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后,其国际和在印度境内的影响力已非印度政府所能限制,可以想象来自中国政府的压力也令印 度头痛。如果达赖喇嘛后继无人,还会有平均每年两三千数目的西藏难民、其中不乏心怀为独立和自由献出力量的理想者涌入印度吗?还会有一位引人注目的圣者明 星不时激起中国政府的咆哮吗?一场持续五十余年的头痛症也许就不治而愈了。噶玛巴的出走,无论在中国当局眼中,还是在印度政府眼中都决不仅仅是一桩宗教事 件。遏制噶玛巴的活动以达到削弱其影响力的目的,是需要理由的。这也许能解释,为何印度安全部门花了十多年时间都还不能查清噶玛巴是否是间谍。
2011年2月14日,达泽仁布切的儿子晋美诺布先生,在为西藏的独立和自由而行走的途中,遭遇车祸身亡,终年45岁。晋美诺布先生的长子和次子发愿,继承祖父和父亲的遗愿,继续“为西藏自由而走”的和平徒步游行活动,晋美诺布的三子改名为“让赞”,独立。
自从雪域有藏人以来,从来没有认为过“博”西藏,是“加”中国的一部分,中国自诩西藏的祖国完全是个残酷的笑话。我 们姑且撇开这一点,就算从某个莫须有的时代起,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那么从清末赵尔丰,到民国马氏军阀,到被“解放”、被“翻身”的一个世纪中,有不计其 数的藏人遭受东邻外族荼毒,仅在被红色中国统治的半个世纪中,就有逾百万藏人非正常死亡,所遭受的屈辱更是难以言述。这不是同胞相残,而是来自外族的暴力 与奴役。单凭这一点,她就有分裂和独立的权利,更何况民族自决权也是民主自由和人权的组成部分。
从“叛匪”,到今天的“藏独分裂分子”,一直有勇敢不屈的藏人,坚持为独立和自由进行着近乎徒劳的努力 。而“救星”也一代代轮回着,从进军西藏的、到援藏的、到今天的爱国者,莫名其妙地受一种叫“统一”的观念驱使,对一个他们毫不了解的国家生出侵占殖民之 “爱”,而对他们一无所知的人民、对这些崇尚善而且与世无争,仅仅要回被剥夺的独立和自由的人们,生出切齿痛恨。他们对“分裂”的恐惧是如此轻易,而对独 立、自由、人权的理解是如此困难。当晋美诺布先生的死讯传出后,他们在网上发帖庆贺,仇恨使这些无神论者发出了“终遭天谴!达赖侄子宣传藏独的下场”等欢 呼。
西藏的悲剧不仅是一个民族的悲剧。从西藏的困境中我们可以看到,那也是无数关注精神世界、与世无争的小人物的悲剧。 小人物可能是你我,也可能是那些仇恨藏独的爱国小人物,当强权暴虐袭来,在世态炎凉中喊天不应,呼地不灵,被那冠冕堂皇的、强大的、傲慢蛮横的势力,践踏 至粉碎。
达泽仁布切为西藏自由而走的足迹遍及美加,晋美诺布先生曾在美国和台湾徒步数千计公里。而追求真正意义上自治的达赖 喇嘛,在与中共侵略者困难重重的交往中,在为流亡藏人的安置、为境内藏人困境向国际社会申述、在为世界认识西藏文化、在寻求国际社会的理解和支持中,走过 了忍辱负重、常人难以想象的半世纪,从少年到老,他“窜访”的距离可能都可以绕地球几圈了,阅尽人间悲悯与薄凉,在“崛起”的中国的订单外交中,与他的人 民一起经受着被遗忘和被背弃……困顿轮回,无论终点是独立还是高度自治,前路依然漫长无际;无论终点是独立还是高度自治,这个距离是抵达数以亿计的中国人 良心的距离。

2011年3月于特拉维夫